漱石越说声音越低,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察觉,他语气里隐隐带些追怀意味:“……他说,红尘嚣嚣,他有父皇母后,有兄弟姊妹,有无边富贵,至高权力,可却也有世间头份落寞寂寥、孤独冷清,只有这点温暖能让他握在手心里,所以他不想放手。”
青岩喉咙哽哽,他很想对漱石说,他骗你。
可漱石每句话、每个字,他却又都是那样感同身受,他看着漱石,好像看到当年应王府里自己。
竟然开不口。
漱石转头看他,笑笑:“后来,也不知道自己怎,就陷进去。”
闻楚在后面拦住闻越暂且不提,青岩陪着漱石,却是出小花园,往宫人们居住下处去,夜色静谧,四下无人,两人并肩而行,时无言。
良久,漱石才低声道:“……你那样聪明,是不是已经知道些什?”
青岩沉默片刻,本想说自己什也不知道,可却也明白庄漱石也不是蠢人,他糊弄不漱石,便道:“当初……皇后娘娘打死锦纹时,就猜到些,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你。”
漱石沉默片刻,声音艰涩:“……是害死他,合该给他抵命,永仁宫人怨,也是情理中事。”
青岩时不知该做何评价,只得道:“活着不容易,你死,他也活不回来,别说傻话。”
“知道不自量力,痴心妄想,可是只想着,若这样卑贱之人,也能让他开怀日,哪怕只有日,也是好,到这世上就没有白活场,他说要去他宫中,以后便和永远在起,他登基为帝,便常伴他左右,就是死,也陪他葬进烨陵。”
“可没有指望过,说其实不在乎他以后是什,是龙是虫,是猫是狗,都不在
漱石抬眸看他,道:“你从前最是谨慎小心,是不是想不通为何要……你是不是觉得,在自寻死路?”
青岩没答话,但他心里确实是这样想。
漱石苦笑声,道:“……原也没想到,有朝日,会和他变成今天这种关系。”
两人在夜色里茂盛树荫下驻足,月光从林木间隙星星点点洒落下来,落在漱石脸上,显得他如玉般温雅俊美面庞上多几分忧郁,他垂着眸低声道:“原先是皇后娘娘看中,每每总叫去坤宁宫吩咐差事,或是赏赐,就遇上他。”
“……本是不愿,不敢,也不配,你定明白心思,咱们这种人,哪里配爱慕主子?可他说,是这满宫里唯个真心关心他人,只有会在乎他是冷是暖、畅快还是难过,只有能和他琴曲相合,即便皇后娘娘,也从来只关心他往后能不能做个合格储君,而不关心他快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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