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闻楚却转头过来,声音不知怎有些沙哑,看着他低声道:“你是不是觉得……很没用?”
青岩怔,道:“殿下怎会这样想?”
闻楚面色有些恨恨道:“……他竟敢当着这样多人面羞辱于你,却只能……只能这般撂下两句狠话就走,不能真收拾他,替你出气,让你平白咽下这委屈……”
顿顿,又有些泄气似得,喃喃道:“……如今,是太没用。”
青岩哪里想到,他脑子里想却是这个?时失笑,不由道:“这有什?两句孟浪话罢,小既没掉块肉,也不少根汗毛,若是句句不好听小都要计较,早也气死,哪里能活到如今?”
冷眼旁观,他自当年漱石之事,封王出宫后,便多受冷待,这些年来愈发沉默寡言,是以方才瞧着三弟五弟在人前大出风头,自己也只当个隐形人般不言不语,但此刻听闻章越说越离谱,不由也微微蹙眉,沉声道:“堂哥,个奴婢而已,哪里不能得?这内侍伺候七弟多年,他用得惯,既不肯割爱也就罢,何必非得为着个奴婢,伤咱们兄弟情分?”
闻迁自方才起便没说话,闻逸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这两人打起来,不过既然大哥开口,他便也跟着附和两句。
闻章方才瞬间上头,回过神来已有些后悔自己冲动,此刻得台阶,正好就坡下驴,哼道:“也罢,既然宜王殿下与安王殿下都这说,也不说什。”
闻越又道:“七弟,你也大度些,都是自家兄弟,何必似方才那般……”
只是话还没说完,闻楚便淡淡打断道:“诸位兄长同游吧,弟弟身上不适,便不奉陪。”
青岩面色坦然,唇角含笑,果然不像是生气样子。
闻楚微微怔然,看着青岩,却不由想到那年皇后赐酒,逼他就范,少年内侍因不堪受辱靠在他怀里抽泣样子——
他果然长大。
眼前青岩,再不是当年那个会崩溃痛哭小谢澹,即便是奴婢身,胸腔里却似乎跳动着颗无比强大心
语罢便勒马带着青岩,主仆二人道离人群,策马绝尘而去。
*
直至奔上个长长山坡,眼前望去望无际只有碧色草原和远处山坡下茂密丛林,再也看不见那群人,闻楚和青|岩胯下马儿步伐这才慢下来。
青岩本想说其实方才闻楚大可不必为他,再和宜王安王等人甩脸子离开,今日本是该多结识这些同行勋贵子弟机会,事情既然已经,为着出口气耽误正事实在很不值当。
只是话到嘴边,又不由想闻楚也是片好心,既然走都走,念叨两句也不能当后悔药吃,自己倒也没必要这样泼他冷水,便又把话都咽回肚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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