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有鉴和青岩、漱青等人站在关着门养心殿门外,初夏傍晚下起淅淅沥沥雨来,他们便在廊下避雨。
漱青打趣道:“你福气好,七殿下这样疼你,连奉旨南下也带着你,咱们这些人有几个能和你似得出远门顽去?”
商有鉴笑道:“你快别调侃他,七殿下此行都是奉旨办差去,又不是去玩,他个伺候,难道就能有得玩不成?”
“只是都说江南水土养人,怎你去趟,回来倒仿似还瘦?”
师徒闲说几句,青岩才道:“别半年,不知近来万岁和养心殿中切可好?”
闻楚却摇摇头,看着窗外沉默会,道:“朝廷积弊已久,并非处置个宁王、汤家就能解决,照此长久以往,必有日积重难返,届时江山不保,天下亦会大乱。”
青岩怔,哪里想到他脑子里想却是这个?
只好道:“殿下忧心太过,这次江宁那些*员和汤家,都已吃苦头,至少近来几年想必他们是不敢再为非作歹,若是以后还有不妥,殿下和皇上上奏,叫朝廷以后严加防范,不也就好吗?”
闻楚却仍摇摇头,道:“非也,你看此次织造局亏空案,难道只是江南地之弊?宁王庇护林家,使其有恃无恐,鱼肉乡里,难道只是林府家之过?”
“看似只是江南地之失,林汤两家之过,然而上行必有下效,毒指而溃臂,你只看得见有王公勋贵庇护地方*员鱼肉百姓,那在你看不到之处,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甚至官匪勾结之事,焉知没有?”
商大伴还没说什,漱青闻言,倒是先”唉“声,道:“快别提,你不知道,今年也不知道怎回事,先前内务司选上来几个小,瞧着倒是模样好又乖巧伶俐,谁知却都是些草包,个个中看不中用,按说大伴也悉心调|教他们,谁知到御前,万岁爷个个都瞧不顺眼,那几个没眼力见,三天两头变着法惹主子不痛快
“个织造局每年进出银钱,不知占去国库进项多少,牵连着前线多少将士粮秣供给,而朝廷竟能因对人家之私信,便将其全权交由家两家人,让他们子承父业,兄终弟及。”
“有此制,惩治汤府林府,以后也还会有李家王家,样只会把织造局当成他们所谓‘祖宗家业’,而半点不知其为泱泱大国民生所系……岂不可悲?”
青岩沉默片刻,道:“殿下说得不错,可这些话,殿下万别在皇上面前说。”
闻楚叹口气,却没说话,只是转目望向窗外,主仆二人时无言。
回宫后,闻楚赶在天黑前去见潜华帝,潜华帝屏退干内侍宫人,连商大伴也没留在身边,只余父子两人在养心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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