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防备过他。
青岩为这
段时瑾仿佛看透他在想什,对那两个背着包袱侍卫和阿岑道:“你们先去船上等。”
三人应是,果然都先步上船。
段时瑾等他们听不见自己与青岩交谈,才道:“谢澹哥哥,你是最聪明不过,你猜到是不是?”
她眼神冷些,“不错,闻轩是杀,只是也不全是杀,这些年,是直给他下些药,可也不至于这快要他命,还没那蠢,会让旁人起疑心查到头上来,只不过会让他夜夜梦魇,身子点点虚耗而已,只是他自己荒*无度、放纵不堪,这才自取苦果,加速药性发作,却也怪不到头上,何况这也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活该。”
青岩道:“……这太险,你可知大行皇帝死讯传回京后,京中已有人疑心大行皇帝崩逝过于忽然,有些传言很不好听,皇上为自证清白,已命人留存大行皇帝临终前用过碗碟杯盏、还有煎药器皿、用过药方等物,待回京后,便要将这些东西交由太医院验看、以正清白,届时万查出什来……”
段时瑾道:“知道,所以现在才不得不走,何况也不想再回宫里那个鬼地方,这次回京便是天赐良机,若是错失,宫禁森严,以后再想离宫,只怕是千难万难,哥哥已经替安排好切,只是思来想去,实在放心不下你……”
她声音有些哑,顿顿才又道:“……谢澹哥哥,闻轩那罪己诏,是不是跟你有关系?是不是你逼他写?你做这样事,新君和他毕竟是父子,就算如今你助他登基,他感念你情分,可等他将来回过味来,难保不会放过你,皇家最是薄情,何况坐上那个位置,不如你今日便跟起离开这里,总之你也已大仇得报,从此天高海阔,何必再回那腌臜地伺候人?”
青岩看着她含着水光美目,心中时说不上是感动还是震撼。
他这短短二十余载人生,虽不是出身皇家,却见惯这金银窝、富贵乡里龌龊和丑恶人性,皇城宽阔豪奢,然而和广阔山河比,终不过沧海粟,偏偏就是这沧海粟,又容纳这世上最凶狠骨肉相残算计、恩将仇报凉薄,若说这些年来见之闻之,这些世情冷暖,没叫他对人性心冷,那是假话。
可偏偏是这皇城里,段时瑾这样个背负着杀父之仇,却又不得不认贼为夫女人,又展现给他人性至暖至善悲悯,和毫无防备信任,她叫阿岑来请他,显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青岩会不会为富贵向新君出卖她,旦青岩动这个心思,毫无疑问,她离开皇宫打算会付诸东流,等着她会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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