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忍心让对方承受这些。
他只是忍不住想起郑彦平话,生出些许同病相怜感觉来。
“二哥……”池敬遥大概是被他话吓到,只小心翼翼看着他,也不敢轻易开口。
裴野伸手在少年脸颊上捏捏,安慰道:“不吓唬你,二哥不会有事,定会活着回来见你。”
池敬遥闻言松口气,心中那难过和担心却更甚。从前不在裴野身边时,他总是担心对方,如今他就在边城,还是忍不住担心。
他说罢看向身边少年,借着夜色,他看不清对方神情,却知道少年那双漆黑明亮眼睛,此刻定满是担心。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也会死?”裴野突然问道。
“二哥!”池敬遥忙道:“你不会死!”
裴野淡淡笑,将酒碗里酒饮而尽,道:“又不是神明,不过是肉体凡胎,有什不可能。”
这会儿他酒意上头,说出话便有些不大理智,竟少有地带上几分自怨自艾。
是惦记着裴野在边城受伤没人照顾,所以医治旁人时也忍不住想更尽心些。
虽然知道这于对方而言并不能改变什,却还是忍不住那做。
就像那句话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大概心里有在意家人,在面对这个世界时候,心里都会忍不住多生出几分温柔来。
“在南境时候,被人照顾得很好。”池敬遥道:“大概遇到人也都像二哥样,所以才会待那般善意。”
“但做得却不好,当年跟在身边人,如今剩下半都不到。”裴野道。
想到裴野要上战场,他心里就觉得不安。
“二哥。”少年伸手抱住他,窝在他怀里道:“让想跟你起去前线吧,想去做点什。”
“不行。”裴野道:“你留在这里炼你药
他不知怎,突然想起那日郑彦平朝他说那番话。
对方将自己抗瘟丸给旁人,险些丢性命。
那日裴野去质问他,他朝裴野说自己秘密,还说……
因为得不到自己所求,反倒希望有朝日,自己能死在对方面前。这样虽然有些自私,可至少能将自己最好面,永远留在对方心里,好过后半辈子求而不得。
当然,裴野没他这极端。
池敬遥闻言忍不住有些难过,他心疼裴野,也为那些在战争中死去儿郎和他们家人难过。
放到祁州营里,条命或许不起眼。可他知道,在每个儿郎家里,都会有人像他记挂裴野般,记挂着自己亲人。
“明日便走。”裴野突然开口道。
“又要……打仗吗?”池敬遥问道。
“嗯。”裴野道:“这些年陈国死很多人,咱们也死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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