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老幺叹口气:“龟孙子。怎样治她?”
阿罗将长发拢过来,五指在上头摸摸:“这小鬼,倒是不放在眼里。明日五钱回趟泰山府,请……””有法子,或可试。“李十抬头打断她。宋十九来历未清,她不大想替她想用泰山府人情。
阿音对上她眼神,生出不大妙预感。
待回屋,已是十分晚,如今过伏夏正入秋,连蝉鸣也不爱搭理黑夜,李十在安静晚风里洗过澡,正要关灯歇息,却听门被轻轻叩响,她起身开门,见是宋十九。
她穿着与自己款式差不多睡袍,卷曲长发勾勒瘦削双肩,背手望着她。
而她情绪却总是因藏匿而十分动人。
略招呼几句,便进入正题,李十将方才所见细细告知阿罗,阿罗沉吟会子,点头道:“没想错。”
众人不解,听她娓娓道来:“是虚耗。”
“‘夜于灶里点灯,谓之照虚耗。’”李十恍然。
阿罗点头:“这传说也有几百年,记在《唐逸史》里,说是唐玄宗曾梦见小鬼,偷自己同杨妃玉笛同香袋,玄宗斥住,小鬼自称虚耗,素日好窃财物,并且——擅偷盗别人快乐。”
姐。”涂老幺比个大拇指。
众人看他,听他呵呵乐:“忒镇定。想当年同婆娘提亲那会子,嚎几宿,嚎得那病恹恹瞎眼娘都下床追三条街。”
阿音笑得东倒西歪,旁阿罗伸手扶住她背,亦柔柔笑。
李十道:“与你不同。”
涂老幺好奇:“啥不同?”
“怎?”李十轻声问。
宋十九将左脚支开,略点点,又收回来并拢,仰头望着李十:“咱们在起,
《唐逸史》里有言:“虚者,望空虚中盗人物如戏;耗即耗人家喜事成忧。”
涂老幺听得目瞪口呆,咋舌道:“怪道呢!那日见着那小人儿,竟是这个。如此说来,小阿九快活,竟是被这祸害偷去!”
众人默然,听阿音问:“那方才十见着虚线?”
“应当便是因着意志,回归些许欢愉。”阿罗顿顿,“维持不许久。”
李十未出声,想起方才脸病容,却眸光闪闪宋十九,心里蓦地抽。
李十不答,却是五钱本正经地出声:“她不大可能被拒绝。”
李十冷冷淡淡,向五钱挑个眉头。
五钱仿佛是收到些许嘉奖,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饮口茶。
阿音撑着下巴,含笑望着李十,她此刻仍旧波澜不兴地冷着张脸,但她却从她方才不自觉抹把手心动作里瞧出残留紧张,她还是不习惯将欢喜大铺大
张,只是在反常地揶揄涂老幺时候,将细小愉悦与灵动藏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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