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传来高跟鞋声响,宋十九不由自主动动肩膀,李十放开她,散开搭着二郎腿,道:“去做饭。”
午饭颇为丰盛地做桌子,炖得脱骨小排,滋啦啦滚着热油水煮牛肉,酸辣呛人醋溜白菜,还凉拌个白切鸡。阿音望着这几个宋十九爱吃菜,心里有些复杂。
宋十九仍旧没什话,小口小口地吃着,李十许久未下厨,过油烟不是很有胃口,便搁下筷子撑着脸同边阿罗说话。
透过高低错落瓷器,自阿音角度,正好能瞧见她认真言语面容,亦正好能瞧见她搁在桌底下右手,捉着宋十九左手,有搭没搭地把玩她手指。
饶是做好心理准备,阿音心里仍旧酸溜溜,醋溜白菜醋仿佛淋在心里似,原来做李十另半,竟比她想过要幸福千百倍。可她竟是天生贱骨头,越难受越想再瞧瞧,她看着看着,忽然又奇异地在李十小动作里觉察出浓重孤独感。
精神得似统统在敬礼,张嘴望着自李十身后出现宋十九。
方才赶上来阿音和阿罗站在楼梯拐角处,扶着栏杆杵在中央。
李十将门掩,拉着宋十九出来,同楼梯上二人打过招呼,四人齐往下走,阿罗缓着步子,意味深长地回眸,李十回敬个悠然挑眉。
阿罗笑笑,幅度微小地偏偏头。
几人吃过早饭,坐在处商议虚耗事,宋十九在园子里浇花,她情绪仍旧很不稳定,有时望着明晃晃太阳,瞧便是半盏茶时辰,李十轻声喊她,她才回过神来,揩揩眼角泪珠子,同她勉强地弯弯嘴角。
她发现李十翻来覆去地揉捏宋十九指腹,像个不得章法孩童。
她开始觉得,李十等这份陪伴太久,个人也太久,久到她表面
她望着李十无意识堆蹙眉间,心里懊恼极,暗地里喊百遍加油,还在院子里做会子强身健体早操,方回到客厅里翻书。
李十靠着楼梯同阿罗说话,时不时抛个眼神给宋十九,宋十九对上她目光时,眼里便亮起来,望着她背影,双眼又黯下去。
李十敏感地感受到她波动,几句交待完,等诸人散干净,便行至沙发边,拉着她手挨着她坐下,宋十九靠着她,听她念书。
清冷嗓音在客厅里高高低低,涂老幺打扫走廊经过,朝里头望眼,见李十圈住她,她缩在李十怀里。
“咦。”涂老幺觉着肉麻,本能地要拉下嘴角,也不晓得是阳光洒得恰到好处,还是李十念书声音太过动听,总之他竟觉得有些温暖,他靠在门边上看会子,又想想婆娘和涂四顺,抠抠眼窝低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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