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战火中对视，亦是在烟火中对视，在天灯中对视，也在星辰中对视。
不晓得是不是凡人之躯难以支撑，李十
双眼有些酸涩，令她只能微微敛着凤目，眼波将宋十九模样模糊，勾勒出
“丛丛往生，生而复死，百鬼出行，听
号令。”
风起不来，云涌不来，月静不来，星闪不来。天地间成
大型坟冢，统御切是错乱时序同颠倒生死。生人入定成死物，百鬼沸腾闯入人间。
根根巨树被连根拔起，是七零八落殉葬者，树根处沾着金黄微光，盈盈似流火。
流火离宿主，慌乱地窜入空中，而道疾如闪电剑光，将其斩作两半，落到地面砸出脓液似血浆。
木兰将剑放下，立于青砖瓦砾间，马尾扫在脸颊，似凌冽刀疤。
宋十九身上，似拎起她骨头，脚尖悠悠然踮，便脱离地面。
手背上鳞片若隐若现，眉间现出弯青白色龙纹，宋十九垂着秀丽脖颈，面上派清然，待扇面浮光将她脸颊尽数晕染，她才抬起右臂，掌心竖直，往外抵门似柔柔推，捏个无畏印。
如她表情，无所畏惧，心神笃定。
地面出现细小裂缝，似干涸几十年似，沿着阵中央四散裂开，那裂纹仿佛有神识，大半避开房屋居所，雷劈似袭向村落里树木。
子时三刻，李十将手中神荼令抛向空中，在令牌旋转中盘腿而坐，左手拇指同中指相捻，竖于胸前作说法印，右手垂下指端，成与愿印。
身后滚滚惊雷，魂策军千骑万马踏阵而至。
李十耳廓动，听着军旗呼呼摇动声响，听着马蹄哒哒踢踏声响，铠甲噼啪碰撞，箭矢划破长空，死寂被嘈杂替代，遥远而封闭村落成吹响号角战场，迎接场毫无悬念屠杀。
偏偏这场屠杀漂亮得令人心悸，疫虫自树根处窜出，自瓦缝里窜出，自残破躯体间窜出，惊叫着冲向天空。金黄璨烂虚线悬浮在苍穹，带着微弱啸叫，似眼前轰然炸裂烟火，又似远方摇摇升起夜灯。
箭矢顶端带着淡蓝色冥火，仿佛将星子也射落人间，成千上万疫虫来不及挣扎，便被冥火烧成灰烬，连点子烟渍也未留下。
李十睁眼，在兵荒马乱厮杀中望着面前宋十九，宋十九眉睫颤，睁开湿漉漉眼回视她。
二印相成，神骨初现。
夜幕里只剩交错呼吸声，同成百上千树木被撼动拔地声。李十轻抿嘴唇，听见身后宋十九袅娜细语。
“日游夜游，乾坤因由，混沌未开，时不待。”
李十颈边红痣娇艳欲滴，仿佛被宋十九绕梁余音蛊惑。
她薄唇掀，续上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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