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不及喘口气,见白练将宋十九腰身裹住,正要重重抛,李十抬起沉重手腕,将飞剑刺过去,哗啦声斩断白绢,宋十九翻身落地,却见那白练又朝李十处游去,勒住她纤细脖颈,阿瑶手腕回收,将白练狠狠缚住,扼住李十咽喉。
喉咙火辣辣地疼,里头冒出阵阵反胃酸水,却溢不上来,甚至连气也喘不上,只能血沫子齐堆在喉间,伤口处沙子被填进血肉里,仿佛能听见砂石研磨血肉声响,汗水侵袭她整个脸庞,似将眉目自水里捞出来,眼睛却瞧不大分明。
她从未如此痛过,筋骨尽断是痛,呼吸难续是通,肺部沉沉锤击和嗡鸣是痛,指尖难以合拢虚脱和无力也是痛,更痛是耳旁宋十九惊惧呼叫,李十透过汗水朦胧眼睛,瞧见宋十九发出声震颤山脉嘶吼,指尖生出利甲,双腿相缠,裙间尾巴若隐若现,她双目发红,睚眦欲裂,眉间印出深刻青白色裂纹。
柄利剑自脑后飞来,“嗡”地声砸在蛟龙面前,地面破裂,入石三分。
李十回头,木兰率方才余下神策军赶赴而至,同蛟龙缠斗在处。
木兰虽神力不比蛟龙,好在身姿灵巧,又招法诡变,蛟龙时也占不得便宜,再添魂策军诸将助阵,竟很有些难舍难分。
宋十九正要腾身而起助木兰臂之力,却见条白练穿梭而至,堪堪擦过她侧头躲避右颊。
右脸火辣辣,她转头瞧,见那阿瑶自轮椅上足尖点,平地升空,似个小小方垫将其托起来,洁白衣袂随着小腿垂下,双脚却是赤裸,在寒夜里发着冷玉般光。
她手执着匹细长白绢,以此为器,向李十同宋十九袭来。
那绢布似有思想,灵蛇般左右攻击,时而缠住宋十九手腕,时而锤击李十胸骨,而它主人稳坐云端,仿佛在牵引不大听话木偶,又仿佛在瞧出名为负隅抵抗皮影戏。
阿瑶到底是上古之神,战败宋十九这钟山之兽自然不在话下,又兼着宋十九方才救村举元气大伤,而李十更是人身尚存难抗天击,二人打得十分吃力,只余己韧骨相抗。
光阴圈摇摇欲坠,经不住阿瑶神力巨大冲击,木兰刀剑同蛟龙麟甲磕碰在处,闪出电光火石交锋,魂策军闷哼声声传来,将喉间腥甜硬生生咽下去,空气中唯有肃杀短兵相接同浓厚血腥味,阵阵挑破人神经。
才缠斗半盏茶时间,李十已是筋疲力竭,她单膝跪在地面,不知从何处拣柄魂策军长剑,反手支撑着上身,高马尾散半,七零八落地附在湿透肩颈处,下颌至锁骨处道深深划痕,裹着老村陈年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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