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子……听哥话,好好活着……好好活着……”车里,聂奇峰在用力喊声。
“哥,听到,知道……哥,想你……”容缨拍捶着车厢,声音嘶哑得变调,她徒劳地想捶开车厢,想阻止前行,可却无济于事,那车,缓缓地驶向大门。
“缨子……哥走……好好活着,下辈子再给当妹子……”声音,凄若哭诉、痛似刀绞,透过囚车车厢传出来,却让容缨哭声更烈。
她用力地捶着囚车,她用力地撞着囚车,手破、额破,依然是浑然不觉地哭喊着:“哥……哥,你为什不上诉,们有机会……定有机会……舍不得你死啊……哥……”
她被面无表情守卫挡在门口,那刻,孱弱身体再也无法承受死亡之重,她颓然,跪着,面向着囚车去向,恸哭着,再也无法自制。
头顶是灼灼烈日,脚下柏路几欲晒焦,回头是耀眼白光,那是岗哨肩上枪刺反光,容缨浑然不觉,她在极目远眺,神情木然地看着来路。
记忆洪流里,在这个寂寞时候打开闸门。
就像小时候,他怯生生地躲在墙后,看着那些男女老少,奔跑着去看刑场,要枪毙人,那时候这是件盛事,她记得母亲拉着她,躲在屋里隅,就那哭着,遍遍地抹泪,她现在理解,那是无可奈何地放弃。
后面她懵懂地总是在路口等,等着满身烟味,胡子拉碴爸爸回来,像往常样,会带着几颗从嘴里甜到心里糖果果……可她再没有等到。
后来等待换成哥哥,每每有事总有他站在身后,不管是欠钱、惹事、被警察逮到,他总会及时出现,化解危机,她记得每个周末,总是懒洋洋地睡在家里,等着哥哥叫她吃饭……后来,再也等不到。
“缨子……缨子……”关毅青在唤着她,却唤不回木然,悲怆姑娘。
“缨子……缨子……”有人在背后唤她,关毅青蓦
还有这位,总是宠着她、护着她、由着她聂哥,很快……就要等到。
“缨子,你控制住情绪……等遗容师出来后,你再进去,好吗?”关毅青小心翼翼地告诉她,她心里很惶恐,这位姑娘已经到崩溃临界,她真不知道,还能帮上点什。
“谢谢你。”容缨木然地道,她呼吸渐渐粗重。
关毅青惶然回头,看到驶来车队,她紧紧攒着容缨胳膊道着:“听话,缨子,别激动……”
容缨下子哭,她挣脱关毅青,跑向驶来车队,车队放慢速度,可并没有停,容缨跑向四厢封闭囚车,用力地、竭尽全力地拍打着车厢,声音嘶哑地喊着:“哥……哥,来看你,你听到吗……哥,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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