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公子。”于景渡亲随朝他道:“太子殿下吩咐过,您可以在营中自由行动,您想做什或者去哪儿,都可以带您去。”
容灼闻言下意识看邢冲眼,见対方朝他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那能去看看黎将军吗?”容灼问。
“小公子请随来。”那亲随说着便在前头引路,带着容灼和邢冲去伤兵营。
大概是今日被送回来伤兵太多,容灼进伤兵营便闻到很重血腥味。这里情形与他昨日来时完全不同,彼时这里人都是伤口被包扎过,正处在恢复期轻伤员。
于景渡笑,紧绷着情绪总算是放松些许。
“等着,先去洗个澡。”于景渡道。
“你不用管。”容灼道:“可以去驿馆等着……”
“这种时候,怎可能让你离开?”于景渡道:“在这里等着,哪儿都不许去。”
“可是,这里人太多,怕他们会看出来什。”
最后结果相比,他们付出这点代价实在是算不上大。
但是因为于景渡亲眼目睹黎锋受伤过程,所以才会难以释怀。
唯值得庆幸是,黎锋虽然伤得重,但最后却捡回条命。
“如果他……”
“没有如果。”容灼低声在他耳边道:“他不会有事。”
而今日送来这些,则都是重伤或性命垂危之人。满目血肉模糊尚未被处理完伤口,以及此起彼伏地痛呼声,令这里充斥着股浓重令人窒息感觉。
昏迷不醒黎锋,如今躺在角落张床上,赤裸上身裹着被血洇湿布巾。
但与先前匆匆瞥相比,如今他虽昏迷不醒,面上却没那股不祥死气。
“你们送来药帮大忙。”于景渡那亲随道:“若是放在从前,黎将军这伤口只怕很难止住血。你们送来成药
“这不是你需要担心事情,而且这里是戍北军,不是京城。”于景渡说罢又抱他会儿,这才大步离开,临走前他将自己亲随留给容灼。
容灼在屋里待片刻,直到面上红意褪去,才开门出去看眼。
门外,邢冲正和于景渡亲随说话,两人看起来颇为熟识。
“东家。”邢冲朝他行个礼,“您要出去吗?”
“不出去。”容灼忙道。
于景渡稍稍退开些许,目光灼灼地看向眼前之人,那颗惶恐许久心,终于有着落。
“吓到你吗?”他低声问道。
“哪有那容易被吓到。”容灼凑到他唇边温柔地亲亲,“你无论対做什,都不会害怕。”
于景渡心底热,抵住他额头,“身上都是血,很呛人吧?”
“闻不到。”容灼道:“北江初秋有点冷,昨晚着凉鼻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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