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走到中途之时,后头忽然传来阵马蹄声。
容灼转头看去,便见人骑着快马,手拽着马缰,另手持着道令牌。
“这人为何可以在宫中骑马?”容灼不解道。
“回小公子,依着朝规矩,只有顶要紧急报,传信兵才能骑马入宫。”那内侍答道:“想来这是有耽搁不得急报吧?”
容灼闻言拧拧眉,心道顶要紧急报,那只能是边关事情。
但眼下这情形,他留下非但帮不上容灼忙,反倒会让容灼束手束脚。
最终,段峥磨叽半晌,还是老老实实坐着马车走。
随后几日,京城风平浪静。
但越是如此,反倒越让人觉得压抑。
到上元节这日,容灼早早便收拾妥当,只待时辰到便进宫。
容母和段承兴家离开京城,他甚至连金豆子都没让留下。
本朝年关过后直有走亲戚习俗,虽说如今已经过初六,但他们这举动也不算突兀。
容父原是不愿走,但事已至此,他留下非但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成为旁人拿捏容灼软肋,所以当晚他与容灼聊到后半夜,还是决定带着容母离京。
至于容灼,他心中虽有万般记挂,却还是不得不放手。
因为他知道容灼在此事上无法置身事外,而他也早已失去阻止容灼时机。
“当初边关战事传来京城时,传信兵可有骑马入宫?”容灼问道。
“似乎是没有。”那内侍道:“依着奴才所知,好像只有主帅战……”
他话说到半似乎觉得有些不吉利,忙将话又咽回去。
但容灼心中却不由咯噔下,生出股不祥预感。
难
说不上为什,先前那几日他直在忐忑不安,但真到这日反倒平静许多。
午后,约莫着快到进宫时辰,容灼便披上大氅,进宫。
前些日子下那场雪,如今早已化,这日京城堪称风和日丽。
容灼进宫之后,便由候在宫门口内侍引着朝内行去。
本朝皇宫极大,从角门进去后沿着侧宫道朝里走,要走上近刻钟才能到举办宫宴地方。此次宫宴依旧设在观月居,那地方容灼去过不止次,早已熟悉,但这次不知为何,他却觉得那地方极远,走许久都不到。
在去年他决定将妻小送出京城之时,他们就已经裹进京城这场风雨中。凭借他己之力,根本无力保全容灼和这个家。
唯让他觉得安慰是,如今容灼早已不是从前懵懂少年。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胆识和见地,比之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告别这日,最磨叽人反倒是段峥。
若非容父和段承兴威严,以他那性子多半是要留下陪容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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