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歇并未起身,倒像是十分疑惑地模样,抬头凝望着许纯牧,“难道不是他自作孽,倚仗自己是百年国公府,便想要扶持自己侄儿当皇帝?其心可诛,其意当杀。”
“那便幽禁!终身幽禁,不得——”
啪嗒。
楚歇手中杯子重重放下,像是耗尽最后耐心般,声音里不再带有那虚假客套。
“案子已经断,小侯爷。”
许纯牧脸色白白,还没说什,旁另位跟着许家好几年将军霍然起身直指楚歇:“你胆敢这样说话!们浴血奋战保家卫国,那干都是抛头颅洒热血事情!这份忠肝义胆怎会是你个人从没踏出过上京城步宦官可懂!”
字字铿锵,殿上瞬间安静无比。
楚歇右手端着小小只茶杯,饮小口,不急不缓地以小指垫下杯底放下,动作端庄娴静愣是没发出半点声音。
泰然处之模样,与那武将莽撞冲动形成鲜明对比。
“将军长年征战辛苦。”
放,其亲族……”
楚歇冷冷地驳回,“毒杀东宫,构陷重臣,死有余辜。”
江晏迟手攥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毒杀东宫是谁。
构陷重臣又是谁。
那眼神里分明是警告意味,诡谲如条攀附缠绕在身前,露出獠牙吐信毒蛇。
怎回事。
许纯牧看着面前冷酷决绝楚歇,又回忆着前几日端着盆花细致地给自己擦指甲那个人,隐隐约约觉得十分违和。
打量着那人眼神,许纯牧微微俯下身,压低声音:“阿歇,你怎…
“只怕是将军久居边境,山高皇帝远,久而久之也就忘上京城规矩……弑君之罪若不重重惩处以儆效尤,那们殿下将来登基之后,又怎敢将数十万兵权交给像将军这样忠肝义胆之人呢。”
那将军被楚歇三言两语绕进去,反倒是许纯牧清醒得很。
立刻反驳。
“罗将军意思并不是弑君之人不可斩杀,而是弑君之罪不得乱判!”许纯牧起身行至楚歇面前,“荣国公府里是搜出毒药不假,可对于如此答案证据显然还不够,掌印何必咄咄逼人眼下便要立刻处死荣国公!”
“怎成着急处死他。”
你难道心里没数吗。
却不成想太子还未曾开口,对面许小侯爷先站起来:“再怎样,四日草草断案,实在不妥。事情牵扯到百年国公府,怎能如此轻率地断送人命……”
“只要命,不削爵。已是宽厚至极。”楚歇眼皮点点抬起,暗光流转,“怎,许小侯爷以为弑君之罪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还是说,在您看来,弑君根本不是重罪。”
最后句话暗讽意思太明。
谁不知道许家军功过盛,直有盖主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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