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请求你,守住许纯牧身世秘密,让他辈子作为许家人活下去。保他护他,予他生平安自在。’
“不要他,过和样人生。’
熟悉话语句句回想在耳畔,在他心口处像是利刃刺入搅动。
几日前深夜里对那人甜蜜许诺,此刻更是化作四肢百骸难以遏制剧痛里回荡不息。
似是要将他这几日早已麻木心脏彻底搅碎。
“陛下,您要想想想段娘娘。逝者已矣,您总该为她再打算才是。”赵煊蹙着眉头劝慰。
江晏迟却言不发。
他是朕皇后。
到死都是。
赵煊见他始终默默,只当皇帝时怒气想不开,在这要紧时刻只恨不能以头抢地,与周闻对视眼后,不得不再说,“且不说旁,如今有禁军之权作保,那五万兵马还不敢轻易作祟。可是那北境三十万兵权之前可是赵灵瞿掌管过,如今他下落不明,手中又有半兵符,若他调动长明军南下……那到时候可就真晚啊!”
护卫着皇帝,提议不若先斩杀位言官震慑。可皇帝神思倦怠,竟像是什都顾不上似,只守着皇后灵柩。
僵持几日,风声愈演愈烈。
赵家小世子,赵煊不得不连夜前来,冒死请柬废后。
几日里都未有动静皇帝,却转瞬之间目眦尽裂,“说什。”
“你当着他面,说什。”
‘发誓,待皇权尽握那日,定会重审你沈家冤案,洗清二十几年笼罩在你身上污名,彻底解开困住你半生所谓残酷宿命。’
‘会让你,让许纯牧,都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个世间,无忧无惧。’
他以为楚歇死后,自己心也就跟着麻木,再如何也不会惊动。
却不曾想,原来,还可以更痛。
楚歇知道自己将死,最后回光返照,不过是因为放心不下许纯牧。
“陛下节哀,眼下实在是,实在是——”
约莫是提到长明军,这几个字入耳,江晏迟脸色终于有些变化,转眸凝视着赵煊。
长明,北境,镇国侯,许纯牧。
最后三个字慢慢在脑中停住,渐渐充盈,直到霸占所有思绪。
‘许纯牧,就是命。’
若不是周闻护着赵煊,江晏迟险些刀宰他。
赵煊却言:“陛下,若不废后以平人心,难道真要等到兵破皇城那日……陛下,逝者已矣,凡事要以大局为重。会偷偷将皇后尸身偷换出宫,待到日后有机会,再以旁人名义葬进皇陵,此事眼下需先堵住悠悠众口……”
“不必等日后。”
江晏迟心中怒意像是被冰水破灭,回头继续守着那棺椁,眼神麻木,“朕陪他,起死便是。”
烛火幽微,祁岁和周闻脸色皆是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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