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黑字,密密麻麻写许多,可许牧就看见其中句——陆小将军,带人偷袭敌军被发现,战死沙场,尸体被敌军焚烧,等赶到时候,切都晚。
许牧只觉得喉咙处有些腥甜,眼前什都看不清,仿佛放烟花似得闪过大片大片黑色,头重脚轻分不清
平时只要他过来,茗华院里下人都是热情相迎把他招呼像个客人样,可今个,所有人都红着眼眶垂着头,看见他过来,眼泪立马落下来,又怕被他看见,赶紧将脸撇开。
许牧垂在身侧手都在抖,脸上什表情都没有,用所有力气安慰自己,定不是他想那样。
伺候纪氏老奴过来,他脸上不显,但眼皮红肿,看就是哭过。他冲着许牧行个礼,道:“主君进来吧。”
许牧看着被下人挑起来帘子,却挪不动脚,他不想进去。
“蜜饯……”虚弱哽咽声音从里屋传来,是纪氏,“孩子,进来,爹有话跟你说。”
“主君,主君?”
许牧正在午睡,被贴身小侍小柳喊醒。伸手揉揉眼睛,含糊着声音问他,“何事?”
那小侍红着眼眶,见他终于醒,双手攥着衣裙扑通下跪在地上,仰着头,满眼泪水,哽咽着说道:“从边疆有书信传来……茗华院来人,请您过去趟。”
茗华院是陆枫父母,纪氏和陆冗住院子。
已经入秋,天气微凉。可许牧赤着脚还未沾地,就没来由感觉到股钻心刺骨凉意从脚底板路窜到头顶,冷四肢僵硬,嘴唇发颤,“书、书信是送到茗、茗华院?”
许牧脚步不动,几乎是被小侍扶进来,走路都是飘。
看见许牧脸色苍白,纪氏就知道他可能猜到。
眼眶热,泪水就落下来,纪氏低着头泣不成声,哽咽着说不出句话,只是拉着许牧手,紧紧攥着。
他不开口,许牧就不问,只是控制不住流泪,无声回握着纪氏手。
“小枫……她,她……”纪氏哽咽摇头,痛苦咬着下唇,实在说不出话。他身旁老奴伸手扯着袖子抹过眼泪,颤抖着手,将边疆寄来书信拿给许牧看。
陆枫出征,跟他直有书信来往,可每次给他信,都是让人直接送到落梅院,因此纪氏还笑他,说两人偷偷摸摸,还怕他这个爹爹偷看吗?
陆枫寄给他信,写都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看话,内容没羞没臊,许牧自然不会拿出来给纪氏看。
同理,陆枫寄给茗华院信,写都是纪氏这个爹爹能看话,他也不会给自己看。
但这次,小侍说不是陆枫来信,而是边疆有书信过来,送,直接是陆枫父母茗华院……
许牧连袜子都没穿,套上鞋子就往茗华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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