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答非所问,虞兮枝不由得有些烦躁。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自幼便在九宫书院长大少年,满脑子都是之乎者也,从来见过都是以礼为尊同门,按照他想象,他方才说那长通,轮到虞兮枝,若是她不服,则应当搬出足够充分论据论点来驳斥,若是服气,便应当羞愧自省。
哪能想到,剑修果然如夫子们平日里闲聊时所说那般!
无耻!
满脑子只有剑!
虞兮枝循声回头,却见有穿着九宫书院道服少年也正向她看来。
少年有双上挑狐狸眼,周身却带着儒生特有如水气质,他分明笔挺,如竹如松,然而在虞兮枝眼里,却因为他刚才那句实在有些讨嫌话,而让她忍不住也在心里觉得对方确实如易醉所说,是个葱苗子。
她心里有些不喜,可两位长老既然没有说话,九宫书院夫子分明听到,却也笑呵呵抚抚胡子,再看过来,显然没有开口意思。所以虞兮枝便认真与对方见礼,再道:“此话怎讲?”
那少年于是走上前来,再繁文缛节地向着诸位夫子见礼,才不疾不徐开口道:“在下九宫书院唐时韫,已经登六层楼,读过些书,有云……”
虞兮枝听他噼里啪啦地搬出众先贤智者有关于拜访之礼高论,绕大个圈子,再笑吟吟看向她:“这位昆吾山宗道友,说得够清楚吗?”
毫无礼义廉耻!
唐时韫气到忍不住深呼吸好几次,觉得自己不能这容易就被这无耻女剑修逼退,起码也要再多努力下。
只是他才要提气,再接再厉,面前少女却先开口。
她也不看唐时韫,反而看向在侧几位夫子:“是确如这位道友所说,依九宫书院规矩,不能先走吗?听说书院常年对散修和其他弟子开放,以为是天下至自由之地,难道却也被繁文缛节束缚吗?”
夫子却笑呵呵道:“后辈弟子之间切磋,们自是不会干涉。”
唐时韫自觉发挥极好,之前入秘境之前,他无意中见易醉与虞兮枝闲聊,神色分明揶揄,显然是在取笑九宫书院,当时心底就记下这笔。
旋即又有在那仓阳道中之时,他分明也有领袖之才,却仅仅因为修为不及虞寺,所以满城道友都只听虞寺号令,就连他那些同门都有意无意忽略他,唐时韫心底更是不快许久。
是以此刻见到虞寺妹妹说要先走步,他顿时心头火气更盛,觉得昆吾山宗简直太目中无人,行事更是太过随心所欲,太于礼不合。
他这样想着,再去看虞兮枝,却见头上插着莫名其妙小树枝少女抬手掩唇,眯起双眼,竟是打个哈欠,再看向他:“嗯?你说什?”
唐时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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