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楚袖中手指稳稳夹住三根毒针。
萧昀上下打量着他,莫名笑声。
白珍珠头低得更深,鸦羽般长睫簌簌轻颤。
阵漫长沉默里,像是恐吓够人,萧昀懒散笑:“来来来,抬头,瞧瞧朕,南怀逸你见不到,朕还是行,朕与南怀逸孰美?”
“……”江怀楚冷不丁震惊地银针差点掉,怔片刻,耳根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红。
明明已经过关,萧昀也不知道为什就是想逗他欺负他,眼中戏笑闪而过:“谢才子,朕还有问。”
白珍珠怔怔,乖乖地,并不抬头:“愿闻其详。”
“朕听闻,逸仙楼里,谢才子说句‘南怀逸配’,是也不是?”
白珍珠心头猛地咯噔下。
不少朝臣脸色骤变,这事可大可小,往大说,谢才卿心向敌国,贬低圣上,是死罪,往小说,谢才卿甚至有功,大还是小,全凭圣上心意。
堂堂缘祁张氏子就这拖下去,之后几个仕子都发挥失常,他们自命不凡、志得意满地进来,终于意识到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头顶之人是大宁百年来最英明神武皇帝。
他们那些考前自以为是钻营伎俩,根本瞒不过陛下眼睛,陛下不计较,只杀鸡儆猴,是心胸宽广。
他们只有效忠陛下这条道,非要走旁门左道,张宁瀚就是下场。
所有仕子都收心思。
皇帝个个问过,目光转个圈儿,最后落回最前列谢才卿身上。
怎会有人如此厚颜无耻,朝臣仕子俱在,众目睽睽不说,殿试场上问,这话转头就能被当做考题传遍整个大宁,还会被写进史书里,供后世考生兢兢业业研究琢磨。
“……”满朝文武瞪直眼睛,震惊地说不出话,过后都暗咳嗽,副见怪不怪表情,
不少仕子眼中闪过幸灾乐祸。
“是。”江怀楚抿抿唇,心念疾闪,思索应对之策。
他没想过萧昀会提。
萧昀要真小肚鸡肠至此,不顾颜面非杀他不可,那他只能鱼死网破脱身,这里有不少都是他人……
当然这是最坏打算。
朝臣瞬间心里有数,心道时隔进十年,竟是要出个寒门状元。
大太监叫谢才卿出列,萧昀随手抓起茶盏喝大半口。
谢才卿立到中央,万众瞩目。
萧昀撂下茶盏,身体前倾,结实有力手臂撑着大腿,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眼前人,眼神堪称肆无忌惮。
和他比起来,底下那个实在文弱,比以魁梧著称大宁人小足足圈儿,细胳膊细腰细腿,白净漂亮得很,立在金碧辉煌大殿,像颗又圆又润爱干净白珍珠掉进深不见底金窟窿,更显得无助空虚,仿佛下秒表面就要沾上脏兮兮金粉,然后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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