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忙起身:“这位夫郎别客气,这银钱……”话音顿,这才发现,老板夫郎小腹微凸,手微扶着,口风立马转,“这银钱便当是送这孩子出生礼。”
说罢就往外走,妻夫二人这才不再推拒,连声道谢,老板对着苏言挥手,“以后再来,莫要给银钱。”
苏言应声,片刻,又下意识回头,远处两道人影依偎,布衣粗衫,是平民百姓家温暖。
这世间女男尊卑分明,却也有女人愿为和夫郎共炊烟,便是“本该”男子所作杂事,也道分担。
行至府门,迎面几人昂首步伐匆匆。神色嚣张,苏言下意识侧身避让,门庭宽阔,本不至擦肩,她却猝然受撞,肩胛泛疼。
些许混着冰温暖。
她现代养父母也如这般,冬日里推个小车,随处可摆摊,故乡冬天风大又潮湿,寸寒风寸冰刃,可他们就那样推着,不嫌疲惫,靠着微薄收入养大她这个捡来女儿,送她去大城市。
可他们,却永远留在那个小地方。
鼻尖微酸,雾气被木盖搅散,人影虚实再无可模糊,苏言默然,瓷勺刮,圆润边缘却划破两只圆鼓鼓馄饨,露出白净鲜香肉馅。
方才还口个馄饨顿时失滋味,苏言随意搅搅,手撑着腮边,舀口汤。
“哟,大姐娶俊夫郎,便连这个妹妹都视作不见?”
“小姐,这馄饨可是不和您口味?”老板憨厚笑着,手上还攥着方灰旧抹布,这位小姐衣着华贵,恐怕是哪户人家嫡女,居然也肯在这小摊子将就,她难免怕怠慢。
苏言哪愿这妻子误解,忙勺吞两只馄饨,脸满足,吐词含糊:“方才走神,这馄饨合口极。”
“老板,这摊子可是你们妻郎二人同打理,瞧着你们情谊颇深。”苏言从怀里扯出方锦帕拭过嘴角,笑着抬眼,从怀里掏出个钱袋。
老板忙擦木桌,不过这位小姐想来是礼仪颇好,桌上无甚汤水可擦,她用灰帕另角擦擦手,接过银钱,却在掂量到手中分量后惊,慌忙道:“小姐这可使不得,馄饨五文碗……”
“小姐您收回去吧,若是没有散铜钱,小姐若不嫌弃,这顿便算们请。”老板夫郎亲昵地拍拍老板手,对着苏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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