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身上担子卸下来,冲着暗处人唤声:“出来!”
他欲言又止,半遮半掩。
旁人见他那神色,便也能猜出七七八八。
西樵村庄户们本就民风淳朴,虽觉他往日品行出格些,但今日见他小哥儿,竟然挑起粪桶,竟觉得此人有些可怜。
于是或多或少给几分同情。
裴元绍路绕道选人最多岔道,挑着粪桶刻意将整个村子走圈儿。
乡间小道上,此时尚算热闹,大妇们前后,有说有笑。
正闲话家常间,却看见前方岔道上,红衣男子正挑着担子,扁担两头挂着两桶粪桶,臭味扑鼻而来。
仔细看来,越走越近分明是,村西头柳家那荡夫郎。
几乎所有见到他人,脸上俱露出几分诧异之色。
“柳家夫郎,你挑粪呐!”
浪荡,但是他很聪明,明白她容忍底线。
今日他二人尽管争锋相对,却大抵也只是互相试探,没有谁真正讨好。他愿退步,便各自安好。
肉包子比那人做饭好吃多,皮薄馅儿多,咬上口,竟然还有浓郁汤汁溢出。
柳长宁咬破皮,狠狠吸口汤汁,满足眯眯眼。方才积压怒火烟消云散。
吃完三个肉包,她抬头看眼不远处茅房,屋外天色已变成灰色,茅房处隐约放几只木桶,远远嗅去,鼻端臭味少几分。
待他捏着鼻子,嫌弃将大粪倒入地里时候。
整个西樵村,几乎所有庄户人家都在传,柳长宁身子垮,她家夫郎为生计,竟被迫挑起粪桶,可怜。
隐藏在芦苇丛探子,跟路,见天色灰下去,这才个闪身,消失无踪。
裴元绍背着空木桶,并没有回家,七拐八拐,去后山空地。
运起内力,探完四周无人后。
“元邵,往日这挑粪之事不是你家妻主所做……今日如何是你?”
“这挑粪桶之事儿啊,还须得女人来,你个小哥儿,如何能干这等事儿。”
……
众人七嘴八舌问。
却见红衣男子垂着头,声音透着两分委屈:“妻主前些时日差点晕倒在地里,如今体力大不如以往,明行无法,家中活计总归要有人做,是以……”
料想那人听话去除粪,柳长宁眉眼弯弯。
挑粪这事儿,她是真不愿做。
倘若被便宜夫郎恶心把能换来他去挑粪,那此种买卖也算值当。
想极此,柳长宁心情又好几分,唇角弧度加深——
西樵村,夕阳西下,村内大妇们,纷纷扛起锄头,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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