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挽眼扫过那干干净净药碗,颇有几分关切问道。
贺似初浑身凉厉害,就这靠在黎挽胸膛上,抿抿唇,小声谢恩:“臣侍感觉好多,谢皇上关心。”
好多?看这脸色,可不是好多模样。
黎挽抬手摸摸贺似初额,尚有些凉意,该是还没好全,难怪发抖呢。
她沉吟会儿,开口说:“朕过几日叫小钊子给你挑几个聪明伶俐送过来,你且安心养病,朕自会护着你。”
宫人们虽十分心痛半年月钱,但好歹捡回条命来,若像那个等宫侍般被丢去浣衣局,怕是活不几日,浣衣局劳苦,哪是他们这些活计轻松宫侍呆得呢?
所有人战战兢兢忙着手头上事,格外认真,也因此无人注意到,有个身着青衣宫人,悄悄从那墙角溜出去。
此时夜已深,外头寒风呼啸,黎挽叫小钊子在外面守夜,自己则带着身寒气去寻贺似初。
贺似初就躺在床上,身被子皆卷在自己身上,还有些不够似发抖。
黎挽便上前几步,缓缓伸手,将人抱进怀里。
拖,不肯叫你们去请太医?”
宫人再不敢说话,只个劲儿磕头求饶,黎挽瞧都不瞧眼,便叫人把他拖去浣衣局。
“其余宫人,侍奉不利,罚奉半年。”
黎挽说完甩步便要进去,然而转眼间却看见也跪在边太医院师徒。
想起这孙太医医术不精,还敢来拾翠殿为贵人看诊,顿时将双眼睛微微眯起:“你,医术不精,险些误贵侍病,降为太医院医侍。”
贺似初从未听人说
她倒也没禽兽到即使对方身患重病也要让人伺候她程度,她只是看贺似初冷,便想帮他暖暖,方才问陈太医,说是他这病并不传人。
女子大多体热,很多男子都喜欢靠在自家妻主身上取暖。
来亲近,二来确实十分温暖。
然而贺似初却对黎挽亲近害怕万分,只能努力强撑着自己不逃开,浑身僵硬靠着对方怀里,连根头发丝也不敢随意摆动。
“药喝完?身子可好些没有?”
医侍便是在太医院里伺候众太医,只能做些打杂活儿,不能为宫人诊治,因此也没什油水好捞。
孙太医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她花好大功夫才爬上来,成为太医,现在却因为来趟拾翠殿,便朝被打下去,急得眼眶发红,偏偏无人搭理她,此时人人自危,生怕下个去浣衣局便是自己,哪有人敢为她说话哦。
黎挽将外头罚个遍,心里才能舒坦些。
因着自幼生活环境关系,她最看不上就是这些踩高捧低人。
小钊子见皇上进去,这才叫那些个宫人都起来,不必在外头跪着,都忙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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