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行也想打听下自己前程,可是嗫嚅再三,到底没能把话问出口。
吴尚仪看她眼,“姑娘有事儿?”
颐行因听秀女们议论过怎贿赂那些太监嬷嬷,自己原本也动那个心思,进宫时候悄悄在袜筒里藏银票。要是脸皮够厚,也不那有气节,这塞就是弹指工夫,事儿说成就成。可真要轮着她干这勾当,她又觉得舍不下脸来。
“没……没什。”她吱唔下,很快换张笑脸,“嬷嬷辛苦。”
吴尚仪还是那副油盐不进模样,潦草地点点头,“姑娘上外头等着去吧。”
行和银朱同进来,虽然事先已经大概知道查验内容,但在贴身丫头之外人面前脱衣裳,也是件令人尴尬事儿。
隔壁有秀女扭捏,颐行听见承办差事嬷嬷愠声训话:“你有咱们都有,有什可害臊!宫女子哪个不打这上头过?要伺候主子,首先得百样齐全。其实啊,谁也不愿意平白瞧这个,这不是身上受着皇命吗,少不得要委屈姑娘。姑娘将来当主儿,就知道咱们好处,细细地瞧,也是为着姑娘,不叫姑娘在主子跟前失仪。”
颐行听在耳朵里,知道无论如何含糊不过去,倒也爽快,三下五除二,在窗前脱光衣裳。
支摘窗上糊着厚厚窗纸,人影是透不到外头去,但窗屉子后有温暖光投射进来,给这如帛身子染上层淡晕。
说实在话,吴尚仪没见过这齐整姑娘,就是尚家早前几位被赐婚少福晋,也未必能和她相提并论。这是喝仙露才作养出来细腻肉皮儿?能够让女人移不开眼,那才是顶顶高级身段。
颐行应个是,讪讪穿回衣裳,退到东边庑房里去。
进门时候瞧见秀女们脸忐忑,倒弄得自己也惴惴。银朱还没出来,她只好回身向配殿张望。
前两天和银朱拌过嘴秀女见她落单,终于
自然,观其形是不够,还得拿手触探。有种女孩儿瞧着秀柳,摸上去全不是那回事儿,像胎质粗糙瓷器,不管上多厚釉也遮挡不住。可这位姑奶奶不样,她就是从内到外细洁,如同捂暖羊脂玉,浑身散发出种不骄不躁气韵来。
这可怎办,要挑拣,实在没处可寻不足,纤长胳膊腿儿,该有肉地方两也不缺,真要是晋位……啧啧!
吴尚仪虽也有惜才之心,但这些年混迹在深宫,早就打磨出副铁石心肠,就算你是尊铜像,她也能给你抠出个窝窝来。
于是寒着脸,把手收回来,扭过头,冲边上嬷嬷做个眼色。
三选不像头选、二选,当场能知道留或撂牌子,得等所有人都选完,将你分到哪堆里,你才能明白自己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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