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禄见含珍来,笑着说:“姑姑托踅摸泥金笺,找着。采买干事还运批徽墨进来,要不姑姑跟着瞧瞧去,看有没有小主儿喜欢式样?”
都是宫里作惯差事,有是法子找出冠冕堂皇理由来。
含珍说成,便随他走出长泰门。西二长街上来往人多,尚且不好说话,直到走出百子门,常绿方压低嗓子道:“姑姑,兄弟替打探清楚,舒木里家那个丫头,平时寡言少语,主意却挺大。当初进宫之前和她表哥相好,两个人还偷着私奔呢,后来被她阿玛逮回来。要不是旗主家家地探访,她原是打算划花自己脸,好逃避进宫,她额涅都跪下求她,怕她这干会给家里招祸,最后也是没法子,才硬给送进宫来。”
这说,果然对上。
含珍长出口气,“舒木里家还有谁在宫里当值,你查明白吗?”
被请进殿里。含珍轻扯扯颐行袖子,彼此心照不宣,也没说句话,到台阶前撑起伞,走进瓢泼雨幕里。
“看来这懋嫔实在可疑。”颐行窜进猗兰馆后,盯着前殿屋脊道,“她必定把人藏在里间,这才能在太医进殿之前偷龙转凤。切个脉而已,多不得大事儿,这也用得着背人?还拿建档来糊弄,欺负没有建过遇喜档啊?”
含珍和银朱笑起来,“可不,正是欺负您没有建过遇喜档来着。主儿也争气些,早早侍寝,看她还拿什理由来搪塞。”
说起这个就让人难堪,侍寝这事儿,真不是自己想干就能干。
颐行说:“怎觉得,皇上希望建功立业,在没长行市之前,他是不会让染指呢。”
常禄说:“有个表姑奶奶在尚仪局办事,就是调理粗使宫女苏嬷嬷。”
含珍回过味儿来,长长哦声,“原来是她呀……”
二月里选秀上,苏嬷嬷也是经手。果然朝中有人好办事,把个破身子甚至怀有身孕人悄悄放进来,要是料得不错,苏
也许晋位人,想法是和般人不样吧!尤其老姑奶奶这种常挨挤兑,时候长给挤兑出臆想,觉得女人要不立功,就得不到这后宫唯男人。
这件事,就像盘儿底里放弹珠样,圈圈地旋转,总没个头。不立功,就得不到皇上,得不到皇上,晋位就晋得艰难,没法子晋位,还怎捞人呢,所以最终症结就在立功上。
想是老天垂怜吧,在中晌雨停之后,进来个小太监传话,说宫门上有人找珍姑姑,请姑姑出去趟。
含珍应,心里料着是常绿有信儿,便匆匆赶到宫门上。
遥遥看,常禄正和值守太监说笑,原来早前都是块儿扛过扫帚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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