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医叹口气,“小主打算逼她宣太医,这个想法是对,但你得换个路数,强行冲撞她肚子,万她破釜沉舟,只怕小主吃罪不起。要达成项目,不能只靠蛮力,得使巧劲儿……”
颐行看见夏太医那双眼睛里流露出丝狡黠来,心里不由感叹,夏太医治病救人功德无量,使起坏来却也当仁不让啊。
这回八成又有什妙招,颐行紧张地吸口气,“您接着说。”
夏太医瞥她眼,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搁在桌上,然后屈起根细长食指,将瓶子推到她面前。
“这是什?”颐行问,灯火下密谋,两个人都虎视眈眈。
珍和银朱:“到门上瞧着点儿,和夏太医有话说。”
她把人遣开,孤男寡女,倒让夏太医心头打个突。其实明知她不会逾越,可还是隐隐感到忐忑,不知她葫芦里卖什药,会对他说些什。
老姑奶奶那双碧清妙目移过来,谨慎地盯住他,“夏太医,今儿储秀宫里发生事,您已经听说吧?以您对解,八成能猜出这做用意,是吧?”
是啊,他已经很解她,莽撞、冒进、缺心眼儿,任何糊涂词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颐行见他不说话,心里有点着急,怕他误会她,忙道:“上回您和说那些,时刻记在心上,前两天含珍打发人出去查那个兰苕,原来她在宫外时和她表哥有私情,没准儿把私货夹带进宫,只等孩子落地,好让懋嫔抱着邀功。今儿撞懋嫔回,发觉她肚子果然是假,这就印证猜测,足见今儿做对。”
夏太医说:“泽漆。”
可泽漆又是什?对于不通药理颐行来说,不解释清楚,难以实行。
夏太医调门又压低半分,“泽漆加入玉容膏,能使皮肤红肿,痛痒难消。”
这下颐行彻底明白,立刻对夏太医肃然起敬,“
夏太医听完沉默,略顿会儿才问:“那小主接下来打算怎办?这次教训,能让小主三思而后行吗?”
“这次是打前锋,下次还敢。”颐行笃定地说,“主要人手不够,要是再多几个人,干脆冲进正殿东梢间瞧瞧去,兰苕定被她藏在里头呢,否则太医请平安脉,她哪里来得及换人。”
这就是老姑奶奶腔干劲儿,不懂得借力打力,只会味蛮干。
夏太医手指在八仙桌上点点,“小主确定撞开东梢间门,定能找到那个宫人?退步说,就算被你找见,储秀宫人多势众,懋嫔会不会反咬口说你得失心疯,以下犯上?”
他串反问,让颐行有点彷徨,于是眨巴着大眼睛,犹豫地问:“那您给出出主意,究竟该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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