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那并肩坐在亭子里,晒不到太阳,还有微风徐来,倒坐出种青梅竹马、少年夫妻相濡以沫。
颐行只是不便说出口,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心思细腻着呢。皇帝说蒙古公主要进宫,她心里就不怎痛快。
宫里人不够多吗?还要往里头填?究竟荒废多少段青春,才不枉做世皇帝?
他对知愿好,对她好,应该是尚家独有恩宠,做什弄出个发小妹妹来。到时候难道又要念着和鄂尔奇汗情义,让人家妹凭兄贵,那她怎办?又不能学知愿请辞,真得在深宫里形单影只辈子……她才十六岁,人生还很长呢,找人天天抹雀牌,那也没意思啊。
皇帝却对现在切很满意,心爱姑娘在身边,牵过她手腕搁在自己腿上,静静把上脉,指尖触到脉搏蹦哒,也有由衷快乐。
话,你也不愿意让人家进宫,是吗?进宫后又得像那些嫔妃样独守空房,对个年轻姑娘来说很残忍。”皇帝自以为解她,给她搭好台阶,只差请她麻溜下来。
可颐行说不,语重心长道:“皇上,您是国之君,切要以大局为重。听说蒙古台吉是您发小?发小妹妹跟您,您也不亏,要不再斟酌下?”
皇帝愣眼看着她,“你点儿也不明白意思?”
颐行站住脚,笑着说:“最善解人意,哪能不知道您意思呢。今儿晚上有大宴,能见到远客吧?台吉妹妹长得好看吗?八成很好看……那台吉长得定也不错。”边说边比划,“蒙古人,那高个儿,身腱子肉,别提多有男子汉气概。”
皇帝眉头逐渐攒起来,“别说,别忘自己身份。”
颐行关心,并不是自己脉象,她偏头问:“您果真要让蒙古公主进宫吗?”
皇帝微微眯起眼,望着远处古树扶疏枝叶间,撒下丛又丛光柱,不甚在意地说:“蒙古人在北京恐怕住不惯,到时候还得给她准备个蒙古包,再养圈牛
颐行说是,“时刻记着自己身份呢,所以就算您往宫里填人,也觉得理所当然。”然后抽出帕子来,装模作样擦眼泪擤鼻涕,“是个被三纲五常毒害可怜人,就知道唯皇命是从,所以哪怕心里头有想法,也是敢怒不敢言……这日子,简直过得太糟心啦!”
皇帝总算从她口是心非里,咂出点甜蜜苗头,“你不愿意人家进宫,你怕人家分走对你专宠,所以你吃味儿。”
然后她嗳声,撑撑腰,说肚子疼。
看吧,这是在撒娇啊。皇帝立刻会意,往前面四角亭指,十分体贴地说:“上那儿坐坐去吧,再替你把个脉。”
于是腾挪着,腾挪着,腾挪出身怀有孕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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