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飞双手揉揉脸,像是剥下张人皮,脸上已经没有‘阿飞’跳脱和天真,是个看就觉得很沉稳冷静男人。
不是阿飞,他是任逸飞。
除边上有个棺材,其实守灵点都没想象中恐怖。
大概因为死去是长辈,又是往日十分和善长辈,想起来也都是生前温柔慈爱模样,是以并不惧怕。
棺材里躺着,不过是遗下无用躯壳。躯壳又有什可怕呢?何况现场人那多。
打牌声音直响到夜色沉沉,任逸飞站起来,说自己要去茅房。
玩牌几人头也不回:“去吧去吧,别掉坑里去。”
“咳。”他蹭下鼻子,厚着脸皮坐下吃起来。
没有任何调味料杂粮粥味道实在般,任逸飞慢慢喝着,眼角余光看到那边中年妇人脚步匆匆,让两个孩子过去。
她看起来有些慌乱,眼睛频频看向灵堂方向,面催促两个孩子:“给太奶奶烧点钱,太奶奶最喜欢你们。”
任逸飞拨着豆子:这才吃几口,那着急?
身边阿松等着两个孩子都走,动作自然地把他们粥倒在起吃起来。
,他们媚眼简直抛给瞎子。他居然什都没问,领着两孩子就走。
那几个大活人,是看不见还是怎样?
玩家待遇是不是太低?
人走,中年妇人立刻没好脸色,对剩下几人露出尖酸刻薄脸:“继续跪着,让你们奶奶高兴。”
饥肠辘辘玩家们:……
“去你,谁掉坑里也不能掉。”
这个年代乡村宅子,茅房都在后院,他就跑后院去。
茅房果然在后院,和柴房相对,他进后院就闻到茅房味儿。
这院子不小,角落种着芭蕉树和石榴,养着只猪和几只鸡,有口荒废枯井,就是普通农家后院样子。
他钻进茅房,却没有上厕所。
任逸飞放下筷子,脑子里似乎有什就要想起来。
“阿飞你吃不吃?不吃剩下帮你吃。”
已经吃完自己那份阿杰拍拍他肩膀。
这拍,把任逸飞之前古古怪怪念头拍去不知道何处。“想得美。”他捧起碗,喝完剩下这点。
肚子里有东西,年轻小伙们又有玩牌精神头。他们年到头没有几次可以正大光明玩牌时候。
任逸飞带两孩子走出灵堂。
桌子上已经摆好碗,碗里倒粥。
任逸飞领着两孩子刚坐下,三碗粥被推过来,里面汤水不多,豆粒冒尖儿。他抬头看眼,是阿松。
阿松冲着任逸飞笑下,又招呼两孩子吃粥。
任逸飞看看其他人碗,都是水,清澈见底。守夜人回以怨念眼神:别看,全在你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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