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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是过许久,何安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儿。
赵驰撩袍子,半蹲下去,扶住他手腕往上托。
“满地都是石子,膝盖痛不痛?”赵驰问他。
常年在宫中,跪这个妃子,跪那个殿下,从不觉得膝盖痛,那膝盖早不是自己。
以前当小太监在宫里,哪儿来原因,主子们不高兴,想打想骂不问缘由。
“惹殿下不喜,奴婢便是错。”何安连忙道,“殿下不高兴便是奴婢没伺候好。大错特错,奴婢该死,殿下责罚。”
大约是世态炎凉见多,想起这何督公曾对自己那面之缘,反而觉得警惕。
然而这刻。赵驰心,忽然就软。
这何督公垂着头跪伏在地,说话都不讲道理,句句刀锋都只针对着自个儿。
简短说完,转身便走。
何安愣下连忙拽着衣摆小步跟上,快走到营地时,他咬咬嘴唇,快走两步,已是半拦在赵驰侧前方:“殿下,奴婢是哪里做不好让您不悦吗?”
赵驰愣。
月色下何安躬身垂首,肩膀在微微发抖,看着有些可怜。
然而他时不答话,何安心里便发慌没底儿,也不顾地上都是些石头砂砾,顿时就跪下去,绣工精美马面裙顿时就脏。
可殿下就问句。
何安就觉得膝盖痛难耐。
鼻子酸,眼眶就红。
“不……不痛。”何安喃喃道,“奴婢……受得住。”
后脖颈在月色下显得白皙脆弱,随便什心怀不轨之人都能要他命。
他是别有所图也好,还是虚情假意也罢。
又有什关系。
管他是什样人、什样来历,背后到底怀着什样居心。
他赵驰看上人,又何惧他翻出什花样来。
“殿下息怒。”他急声道,“您消消气,打也行骂也行,奴婢都受得住。”
“督公哪里错?”
何安脑子里片空白。
哪里错?
他怎知道哪里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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