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郑献退无可退。
“要拿什换生路?”郑献问他。
“简单很。”何安道,“咱家听说皇上上个月单独密诏你去西苑。”
“你怎知道?”
“皇城里西厂不知道事儿不多。”何安轻描淡写道,“皇上没找王阿,反而找你去做什?”
“你好意思说?!你自己个儿多干净似!你就不怕自己有这天吗?!”郑献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狡兔死走狗烹‘?难道未来太子能放过你?”
“殿下若要咱家性命,咱家便双手送上,绝不会犹豫。”何安道,“况且就算咱家去死,也是死在你后头。师兄你可想清楚,你这罪,凌迟也不为过。三千六百刀,你受得住吗?”
他嘴里殿下,并非太子,可郑献又怎听得出来?
别不说,这凌迟罪,光是听到名头就让人遍体生寒。
郑献沉默。
他那模样看就让人犯恶心。
声音更是如老汉拉破车,难听之极。
周围人都皱眉头,何安没有,他在监狱门口站定,后面那狱头拿着张毡毯铺在地上,又有高彬亲自拿马扎过来打开,末还在马扎上铺软垫子。
待切办妥,狱头便退出去,只留下何安高彬二人。
何安抬手,在高彬小心搀扶下坐在那张马扎上。
郑献犹豫下,就听何安道:“怕是皇
这地牢时安静下来。
只有偶尔两声燃烧中噼啪声炸响。
又过好阵子,郑献才开口说:“那你说说,什叫选生,什叫选死。”
“选生,挖你眼睛,毒哑你喉咙,送你去守皇陵,终老生。也算是师兄弟场情义。”何安道,“选死,咱家敬你是条汉子,届时给你弄口薄棺材,争取让你下葬时候有块儿碑,不至于做个孤魂野鬼。”
这二者都不是什好选择。
他这副贵族做派在如今郑献看来分外扎眼,气得直笑。
何安等他笑完才问:“师兄想生还是想死?”
“大理寺判书还没下,你就敢问这个?提督西厂就可以手遮天是吗?”郑献沙哑着嗓子问他。
“能不能手遮天,师兄还不知道吗?”何安轻笑,“难不成您爬这高位,是为秉公办事?您自己个儿滥用职权、大肆敛财囤地时候,怎没想过王法公理,如今落难这茬倒是记起来。人呐……您也是、陈才发也是、连关赞都是这样,怎到这个关键时候,都想着要公道,怎这混拎不清?”
“要真能这般,你之前弄死那些个人去哪儿说理去?采青和盈香又去哪里说理去?”他那笑渐渐隐去,半明半昧火光中,声音已经阴沉下来:“若真能如你意,这老天爷才是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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