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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渊今日满盘皆输。
最后几步落子时,仓皇中竟让指尖旗子落在地上。赵渊弯腰去捡那白子,半天竟触碰不到,最后是太子下榻,将那落在地上旗子捡起。
太子叹息声:“渊儿今日心神不宁,孤这棋赢得胜之不武。”
赵渊强撑着精神道:“还请太子恕罪。”
“哦?”太子笑,走到他身侧,坐在榻上,不依不饶,“准你畅所欲言。”
赵渊只好深吸口气,硬着头皮又道:“削藩事,涉及深远,近者如边塞九大藩王,远者如各地定封地宗族旁系支系。臣不敢揣测太子心意,只是削藩关键所在乃是怎削,如何削。”
“说下去。”
“削藩可强取、可推恩。西汉景帝刘启依晁错建议进行削藩,有‘七国之乱’,虽三月平定,可致使宗亲反目,举国动荡,流血漂橹,民不聊生。实不可取。”赵渊说,“倒是汉武帝时推私恩,允许藩王将封地均分于自己诸多孩孙,这样藩王越多,而封地越小,几代之后藩王就再无威慑于朝廷。”
他说完这话,惴惴不安等刻,太子笑出声:“渊儿机敏。比内阁那帮老臣思虑还要深远。”
卫:“沈逐,这是哪位大人?瞧着面生。”
他身后安静站立锦衣卫缇骑沈逐答:“翰林院庶吉士汤浩岚。”
舒梁垂首弹弹大袖,对沈逐道:“酩酊大醉,满口胡诌,不成体统。押送镇抚司诏狱定罪吧。”
沈逐安静片刻应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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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吧。”太子让宫人过来收棋。
赵浚跟在他俩身侧说:“二哥,今日可要在端本宫用膳再走?”
赵渊摸摸他头安抚笑道:“日渐西沉,东华门快落锁,这边出宫去。不敢叨扰太子与太孙。”
“孤送送你。”太子说完这话,自顾自给他推着轮椅便往宫门而去,边走边问他,“你可记得年前你执拗要与谢太初成亲,遭受阻拦事?
赵渊道:“闲暇时多看两本史记,不敢受夸。”
太子命宫人搬围棋过来,对赵渊说:“不聊这个,来与孤对弈。让孤瞧瞧你最近与围棋可有长进。”
“是。”赵渊冷汗湿透衣襟,却知道最凶险试探已经过去。
宫人推他轮椅上前,他便执黑棋与太子对弈起来。
赵浚亦不再闹,在旁边专心看他两人在棋盘上厮杀。
该不该削藩?
这问题诛心,仿佛霹雳雷鸣悬挂在赵渊头顶。
只觉得若答错字,就要五雷轰顶,不止是他,更有整个肃王府陷入万劫不复只境地。
太子问完,端本宫内时安静下来。然而太子垂问不可不答。
赵渊斟酌片刻,有些磕磕盼盼开口道:“该不该……该不该削藩,乃是朝廷决策之事,赵渊不敢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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