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宏挠挠头:“还能住人帐就那几个,刚出来时候谢道长把人直接带到自己帐里去。”
舒梁皱眉:“你招呼下面,找二十人与同去。”
“是!”
舒梁在雪地中走得极快,不消片刻已带着二十锦衣卫抵达谢太初临时就寝营帐前,道:“凝善道长,咱家叨扰。”
宁王沉默。
舒梁又躬躬身,更恭敬道:“所谓时火起,最佳灭火时候,便应在火苗之时。若再容他烧上几分,变成火势……如这天寿山昨夜大火。”
“已与谢太初有约定,又怎好更改。”宁王突然道。
宁王这话说得仿佛是推却,可仔细琢磨意思推却中又带着几分怂恿。
舒梁笑笑,垂下眼帘委婉道:“王爷未来是天下共主,言九鼎、诺千金。这样事情合该奴婢来办。”
天边开始发亮时候,行在大营终于尘埃落定。
蔓延上天寿山火烧过山顶,已经往山林深处而去,只剩下滚滚浓烟可以从大营处观望到。
只是不知道为何,霜降后竟然下起雨,开始淅淅沥沥,落在地上变成冰。很快雨慢慢成雪,雪又顷刻鹅毛大小,漫天飞舞,半个时辰之内行在已然银装素裹。
雪中有锦衣卫持伞送舒梁归来,待到帐下,舒梁作揖行礼道:“王爷,雪起来,那翻过山去火便被扑灭,更不曾惊扰祖先陵寝。”
宁王站在账门出,负手而立,皱眉仰望天寿山,过片刻道:“天寿山少雨,偏偏就下雨。霜降又未够严寒,偏偏又起鹅毛大雪。连老天爷都眷顾本王,本王继承大统,是众望所归、天命使然。谢太初果然还是有些本事。”
宁王不置可否,倒开口嘱托道:“往宁夏卫去路千里,荒郊野岭之地甚多,天命无常,悄无声息地也怪不得谁。只是若入宁夏卫,便进众人眼目之中,还是得好生照顾才对。”
“是。”舒梁应下来,躬身退出大帐,快步行至栅栏十二亲卫驻地处,左右看,并不见沈逐身影,便唤今夜当值总旗范宏。
“沈逐呢?”
“沈爷带着北镇抚司人回延寿寺。”范宏道,“他说那边儿吃紧,快马去有个时辰。”
“赵渊被安排在何处你可知道?”舒梁又问。
舒梁诺声,犹豫片刻,欲言又止。
“什话别吞吞吐吐。”宁王道。
“……奴婢斗胆问询,王爷正要放乐安郡王吗?”舒梁问。
宁王瞥他眼:“何意?”
“贤帝血脉中,太子门已绝,可肃王府还有赵渊人。”舒梁道,“王爷这些年来低调隐忍,步步为营,能走到今天这步,靠绝不是侥幸纵容。让奴婢看来,赵渊这个人就算四肢全废也万万不可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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