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脚步顿,本直佝偻着身子狄边平挺直背,回头看眼狄英,又对赵渊笑笑:“庶人,老头儿要是回不来,狄英……就拜托您。”
赵渊本按着狄英肩头,这会儿手不由得使劲。
“知道。请老先生务必保重。”
*
村口沙坝往外马平川,再远些就是黄河和上面浮桥。自边城而起狼烟依旧滚滚浓烈。
狄边平还没有开口讲话,从村口已有队骑兵疾行而来,带头之人着锁子甲,带金刚头盔,手提红缨枪,腰间把大刀,马背上还挂着重弓长箭。
他身形高大,丹气十足,这话在疾行马上大声而出,由远及近,声音却稳定洪亮,是练武之人。他在门外勒马,身后骑兵队伍齐刷刷地都停下来,行人俨然训练有序。
那人看过来,头盔下面容在昏暗中看不清楚,然而扫视目光中肃杀之意极强:“得把他们拦在黄河那边,不然整个宁夏镇周边都得遭殃!”
狄边平连忙抱拳躬身:“步将军!”
来人正是宁夏总兵步项明。
赵渊睡眠极浅,睡梦中感觉到种熟悉危机,猛然间便醒过来。
张亮堡本身是个寂静小村落,此时嘈杂嚷嚷声在外面混成团。
因有行在大营劫,此时赵渊还算镇定。
他穿上大氅行轮椅到院内,看天边发灰,估算时辰应在卯时左右,接着就瞧见自东南方向狼烟滚滚而起。
在他意识到狼烟含义之前,柴门被人猛烈抨击。赵渊连忙上前下门闩,只见狄边平已着上皮甲,将狄英推进来。
步项明引马在黄河这头看着,烽火台传递信号,束束狼烟由远及近,每个烽火台燃起便预示着敌情更紧急份。
“将军!张亮堡人马结集完毕!”副官在他身后道。
他四下看看,问:“张千人呢?狼烟已起,他人怎不见。”
他手下有人道:“昨儿晚上在宁夏镇里醉仙楼见过他,跟金公公手下少监廖逸心喝酒听曲儿呢。”
步项明咬着后槽牙,脸色黑起来。
“老狄,张亮堡还有多少军马。去拿马匹录薄,随去马厩点马。”他边说着边瞥眼赵渊,“再去找张千,所有提得动刀男人,在村口沙坝结集!”
狄边平连忙应声:“是!”
步项明甩鞭子行人便已往马厩方向而去。
狄边平抬步要走。
狄英喊声:“爷!”
“庶人,求您照顾狄英。”他说。
狄英急得跳脚:“爷,也可以去打蛮子!”
“闭嘴!你个十四岁小姑娘逞什能!”狄边平大骂,“在你大哥这里好好呆着!不要出门!”
赵渊把狄英挡在身后,问:“老爷子这是怎?”
“鞑靼过边墙,从东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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