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全是吃人不吐骨头怪物。”严大龙道,“如今升掌印,与舒梁势同水火。跟在身侧,凶险万分。”
“奴婢不怕。”林奉安道,“舒梁是赵戟帮凶,亦是奴婢仇人。”
严大龙沉默许久。
最后他道:“谒陵之乱时,凝善道长救性命,使得才有如今地位。他与郡王结发,于郡王之困自然义不容辞。你要入宫,帮你。过几日送户籍之书过来,说你是远房亲戚,自阉入宫。届时便差人来接你。”
林奉安喜:“多谢严爷!”
严大龙困惑。
“这是……?”
“此乃乐安郡王身侧掌家太监,林奉安。”沈逐道,“于延寿寺外抓他,后需有人照顾皇太孙,便把他私押回京,留在府上。”
跪地之人开口道:“奴婢林奉安,想要入内官监做个内侍,求严爷成全。”
他抬头看向严大龙。
来。”沈逐说,“只是皇太孙自那时起,便直昏厥不醒。找过医生问诊,亦无好转。”
“好好,活着便好。皇太孙吉人自有天相。这大灾都熬过去,总能醒来。”严大龙眼眶红,仔细打量赵浚,哽咽着说,“沈大人,您这可是大功德件啊。”
沈逐怔。
谢太初判词便在耳边响起。
——沈大人似有大功德又似有大劫难降身。
“不要叫严爷。”
“那、那叫什?”
严大龙说:“你今日便认做干爹。”
林奉安听此言,连叩三个响头,唤
果真是赵渊身边奉安。
他比赵渊小五六岁,本就有些孩子心性,大大咧咧。经谒陵之乱,脸上还带着那些婴儿肥消退下去,不止如此。整个人都抽长显瘦,与之前几乎不曾样。他眼神恭顺,隐隐有两份凄绝,那些过往天真烂漫没,倒带几分内敛沉静。
严大龙仔细辨认半天,才模糊中想起这真就是赵渊奴仆。
他忍不住感慨声:“孩子,你要入宫作甚?”
“奴婢受肃王府恩惠,又被郡王宽待,有再造知遇之恩。如今肃王府遭难,主赵渊于宁夏备受煎熬,生死无数。思来想去,以奴婢微贱之躯,只有入宫,才有可能做些事情。万未来、未来郡王用得上,或者太孙用得上。奴婢亦可报这恩,不再做无用之人。”
——大功德便是大劫难。大劫难亦是大功德。命中注定,避无可避。
严大龙又观皇太孙半晌,依依不舍为他盖上被褥。
那抱着太孙之人便将太孙送回内间。
严大龙坐下,擦擦眼泪,感慨道:“且好生安置皇太孙于你处,再暗自请名医来看,会好起来。切都会好起来。”
说话之间,刚才抱着皇太孙仆役又出来,撩起裙摆匍匐跪在严大龙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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