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卧室门开着,他略扫眼,里面已经布置上些生活用品,有梁逢味道。
穿过起居室那边儿童房客厅里多些洋娃娃,大概是给梁楠。
“你就是不吃饭叔叔?”
他低头,梁楠拿着那个眼熟保温杯正看着他。
“坏人。”梁楠说。
*
裴文杰猛然醒来,抬头盯着天花板。
刚才梦如此鲜活,让他几乎嗅到学生时代校服上铁锈味。恍惚好阵子,才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他十七岁时候,也不是还在那个叫做远溪小镇上唯中学里和母亲相依为命日子。
他抬手关掉床头柜上闹钟。
回头去看。
接着他就扑上去。
对方有七八个人,都同样是高二学生,把他堵在拐角,拳打脚踢,可是他们也没讨到好。他像是只狼,疯样撕咬,让对方每个人都挂彩。
“住手!”
“都给住手!”
然后他听见声音大声喝止。
裴文杰还记得那个夏天,那场围殴。
远溪中学操场尽头那个洗漱台旁长满青苔潮湿角落,污水、拳头,还有被血水模糊视线。
那不是第次。
只是那次太过漫长,他浑身都在痛,嘴里,鼻子里都是血,让他以为再也过不去。
“X你妈,打你服不服?”有人骂道。
裴文杰:“……”
“爸爸让来叫你起床吃早饭。”
“梁老师把早饭做好?”
“们早就起床啦!”梁楠得意道,“爸爸今天做煎饺,特别好吃
床另侧,枕头和被褥已经被抚平——像是没有人睡过。
如果他没有记错,快四点时候,他才完成给梁逢清洁,梁老师那会儿已经昏睡得什也不知道。
所以……人呢?
*
裴文杰推门出去。
“你们是哪个班学生!你们都给住手!跟去教务处!”
落在他身上剧痛消失,那些学生哄而散:“梁老师,毛没长全你不配来管们!”
他恍惚中去看。
炙热阳光下,隔壁班新来语文老师梁逢穿着白衬衫短袖正跑过来,他本来想去追那些学生,犹豫下,似乎更关切他状况,凑过来,毫不犹豫地跪到血水里,拖住他肩膀。
梁逢看着他、焦急地问:“同学,你没事吧?”
还有人瞧着他不怀好意嬉笑:“你瞧瞧他那个眼神?曲文杰,你没有爸爸你自己不知道吗?”
“曲老师是小三!”
“对啊,被你爸包养!”
“不,听说他妈是被强X呢。”
青春期孩子们是躁动且残忍,说出每个字,都犹如锋利刀,在伤害与自己年龄相仿同龄人,落在对方心上,像是火星子,瞬间就能将人理智燃烧殆尽,只剩下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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