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有圣旨,三法司也不能会审侯兴海。”傅元青道。
“咱家劝掌印还是不要负隅顽抗。内阁要侯兴海,六部也要问侯兴海……三法司会审就是外臣众望之请。您现在拘着侯兴海,朝臣们怎想?是不是侯兴海贪墨案与司礼监有什牵连?”刘玖说。
方泾皱眉:“老祖宗就是因为侯兴海和外面朝臣牵扯过多,才不想把人放出去。刘爷您这是诬蔑。”
刘玖不理睬他,只对傅元青说:“现今儿不是咱家个人这说。这事儿是黑是白,是谁贪墨,不过是士官张嘴,史官支笔。回头逼急满朝悍臣,他们把脏水都泼您身上。老祖宗您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
刘玖此人脸型方正、嘴唇菲薄,两只眼睛眯在处泛着精光,本就是太监,还爱掐着嗓子说话,倒让人难以生出好感来。
他等傅元青在主位上坐下,这才不慌不忙站起来,懒懒作揖:“刘玖拜见傅掌印。”
他嚣张跋扈样子,傅元青并未往心里去,坐下后问他:“依照大端朝律法,北镇抚司本就有监督臣工之责。且受先帝托孤,统领厂卫,并无僭越之举。难道刘掌印忘?”
刘玖讪笑:“这怎敢忘。”
“既然如此,同是宫里当差,言语涉及圣躬,便应思之密之,谨言慎行。”傅元青道,“才是为人臣为人仆之道。”
傅元青还未走入大堂,就听见北镇抚司指挥使赖立群与西厂厂公刘玖正在大堂对峙。
“无圣旨,侯兴海是绝对不能给您。刘厂公就不必在这里等吧。”这个硬邦邦声音是赖立群。
“赖大人,您这话就不对。”刘玖声音显得平常淡定,“难道你锦衣卫抓人时候就有圣旨吗?”
“北镇抚司听宫里差遣,无须圣旨。”
“呵,是宫里,还是司礼监。”
他说话之间,身边陈景已经给他递上碗热茶,傅元青接过来,在手中握握,手心就暖和些。
“刘掌印还有事吗?”他问。
刘玖被他当作学生般训斥,脸上有些挂不住,没好气说:“本也没什大事儿,咱家想提审侯兴海。”
“此人牵扯甚广,应由北镇抚司看管。”
刘玖笑声:“咱家有三法司公文,刑部、都察院与大理寺联名请求会审侯兴海,还请傅掌印允许。”
赖立群声音冷下来:“刘厂公什意思?”
刘玖笑声:“没旁意思。只是咱家见万岁日子可不算少,没听闻圣上有下过什旨意。赖大人这个‘宫里’可就耐人寻味……”
赖立群气得声音冷硬:“刘玖,都是御前当差,你莫要信口雌黄!”
听到这里,傅元青带着方泾和陈景踏步而入。
赖立群见傅元青,连忙起身行礼:“老祖宗,方少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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