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青素来吃得清淡,只要碗豆浆,接着就见陈景要块儿枣糕过来放在他面前。
“老祖宗刚才耗心神,多吃些。”陈景对他说。
“没事。”傅元青乘热喝口豆浆,“你不用替担心。”
“老祖宗不怕灾祸加身吗?”
“只剩下这些日子,灾祸加身又能如何?”
西方天边还有隐隐闷雷声,然而小雨不知道什时候停。
雨后世界片清新。
竟从东方亮起光。
*
回去路上,还是清晨,京城里早餐铺子刚摆出来,小商小贩们正抬着扁担来赶集市。
称呼,“学生傅元青来。”
他行三叩礼,双手握盆,毫不犹豫当头摔下。
盆落地粉碎,清脆裂声犹如惊雷响彻当下。
浦颖哽咽吩咐:“哀乐起。”
哀乐犹如最苍凉哭喊,已回绕堂中,众人哭嚎。
傅元青甚至有些隐隐笑意,他仰头看对面屋檐,有残雨滴落:“当年先先帝在位时,有大儒辱骂他。孝帝大怒,斩他十族。又将他所著作为逆反言论。父亲因为藏反诗,牵连全家。傅家原本也算不得太大世家,便没。”
“母姐死时,被锦衣卫拘着,只看眼她们在空中身影,便被拖入狱中。后来,父亲和们兄弟判决下来。父亲革职腰斩,大哥和乃是秋后问斩。父亲是斩立决,听说父亲死那日,挣扎许久才去,无法为父亲收敛。再然后大哥在狱中病死,也只是为他盖草席,最后被狱卒拖走,甚至不知道他尸首去向。”傅元青缓缓说,他现在提及这些很平静,似乎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别人身上。
“以为,这样人,这辈子也再不配这些事。没想到最后……”
“老祖宗可要吃些东西再回去?”陈景问他。
傅元青收回思绪,道:“好,也给北镇抚司诸位安排下吧。”
早餐铺子哪里接待过这大阵仗,店主吓得连忙加好些座位。乌泱泱几十个人才勉强坐下。
人碗羊肉汤面,还有炊饼。
老板差点准备得食材都不够。
傅元青匍匐跪在碎片中,直到起棺,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他掌心被碎片刺穿,淅淅沥沥流血。
“老祖宗,结束。”陈景搀挽着他起身,傅元青站起来,在他搀扶下,向远处看去。
浦府内片狼藉,满地冥钱,外面学生大约是跟着丧礼队伍走。街道变得空落落。
只有杨凌雪与魏飞龙正大踏步入内,向他而来。
仆役们在打扫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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