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落寞道:“不上朝,你称什臣。”
傅元青沉默会儿,跪地说话。
“说到底,奴婢与刘玖也并无不同。刘玖是宫中之人。奴婢也是。个宫中奴婢。可隶可驱,训教为所用,却不可爱。您只是时懵懂,以主子聪慧,总会明白。”傅元青顿顿道,“刘玖是您身侧条狗。傅元青何尝不是?生杀予夺,全凭主人做主。”
少帝听他说话,只觉得撕心裂肺痛要让人哭,他攥住胸口,咬牙道:“滚,滚出宫!最近朕都不想见到你!”
傅元青怔。
“哈哈……”少帝突兀笑起来,他捂脸大笑,乐不可支,声音却似哭泣:“阿父这些年来,眼里看到过朕吗?心里有塞下过朕吗?个要死低贱之人,不过个月,就能让阿父费尽心思讨好。为什?因为他与阿父同榻?因为他让阿父快乐升天?!”
“请陛下慎言。”傅元青道,“陈景待,绝不止肤浅交换。他爱愿身死供奉。敬他已许棺塚。”
“哈哈哈……”少帝笑声怪异,频频点头,“好哇,你二人生同床枕于寝间,死同棺椁于坟下。那朕呢?朕算什?”
“陛下是臣最亲近之人。”傅元青虽然声音不稳,却还是坚定回答,“臣爱惜陛下,如父母爱其子女。若言行有冒失之处,让陛下误会,臣万死难辞其咎。只求陛下不要迁怒陈景……他、他只是据实作答,何其无辜。”
傅元青跪地叩首。
会骗人。天下再无人如您在臣心中般珍贵。臣珍爱您……”
他在少帝期盼眼神里,说出后面二字:“如子。”
“你说什?”少帝眼神里光凝固。
“臣珍爱陛下如子。”傅元青又道。
“如子?”少帝缓缓重复这两个字。
这似乎便是解他禁足令。
叩
他匍匐少帝脚下。
却似相隔万里。
“求陛下怜惜陈景。臣愿身承担过失。”
少帝感觉胸口闷痛,过会儿,他道:“从今日起,你便不用再上朝议事。以后让刘玖替你去!”
傅元青怔,道:“臣遵旨。”
“是,如子。”
“如子……”少帝视线微移,他看到地上散落糟瓜茄,恍然道:“朕记得有年夏日,朕贪玩中暑,光禄寺饭菜又向难吃,送来膳食连续几日朕几乎都吃不下去。是阿父差人从宫外寻糖醋腌菜送入宫中,又煮粥,日夜喂朕汤饭药剂,过好些日子朕才缓过来。这些年来,朕直记得,让御酒坊试无数次,才依稀有当年味道……”
傅元青微怔:“臣……都快忘。”
少帝抬头看他,问:“那你为何要讨赏……你、你讨要糟瓜茄是为给陈景吃,是不是?!”
“……”傅元青良久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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