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玖有些心虚:“有什问题吗?这些奏疏没什军国大事,主子百忙,不必事事亲躬。”
傅元青缓缓合上奏疏道:“其余已经盖印。上太后徽号奏疏便留中不发吧。”
刘玖愣,怒:“傅元青,内阁票拟,咱家批红,又已抄送六科廊奏疏。你凭什留中!”
傅元青不与他多言语,已将奏疏装入明黄锦囊中,又系好带子,对曹半安道:“陛下最近不愿见,你速去大
“刘厂公?刘厂公?”曹半安唤他。
刘玖回神,发现所有人都瞧着他,咳嗽声:“怎?”
“老祖宗问话呢。”
刘玖看傅元青,傅元青手里拿着本暗红色皮子奏疏,正摊开,问:“此奏疏已批红曰准奏。想请问刘厂公可曾呈报陛下详阅?”
“什?”
碗托,瞥眼茶叶:“这都什茶呀,去年陈茶吧?咱家可喝不下。程创啊,把咱爱喝武夷茶给老祖宗送二斤过来。”
“是,厂公。小知道。”程创笑道,“总不能让司礼监喝得还不如外面茶楼,跌份子是不是?”
傅元青也不跟他计较,问:“今日要盖印奏疏可送来。”
“自然是送来。”刘玖招呼声,下面太监便背着封黄条黄袱箧入内,当着傅元青面打开,“老祖宗让守规矩,咱家也是守规矩。”
程创从箧内拿奏疏出来,本本都带批红,又有票拟可查,交到曹半安手中,曹半安小心放在案几之上,又从内间捧十六宝玺中皇帝之宝出来。
“此奏疏乃是由内阁首辅於阁老草拟,礼部尚书师建义和文武群臣六十余人联名上书,奏疏内文,孝贤太后岁末便要过四十大寿,依照《上尊号徽号仪》想要为太后增徽号【注2】。由原来‘孝贤恭安皇太后’增至‘孝贤慈寿恭简安懿章庆皇太后’。”
刘玖心里咯噔声。
他图省事儿,又想讨好内阁,便让程创对所有内阁票拟为可奏疏批准奏、速办等字样。如今却让傅元青抓个正着。
“太后要过四十寿辰,增上徽号也是礼仪中事。自然是准奏。”刘玖嘴硬道。
“所以陛下并未御览。”
等切事毕,傅元青便下榻走到案几边,将本本奏疏打开仔细阅览后,盖上皇帝之宝。
刘玖也着急,边喝茶边瞧着傅元青,虽然皇帝已经个多月不曾御门听政,可光是有上朝议事权力,就已经是无上权柄。
虽然前几日被赏蔑十下,也不过是不轻不重小惩戒,皇帝还是呵护他。
他隐隐觉得自己已经得宠,要把傅元青踩在脚下。
刘玖心思便远,眼神也飘向案几上那个司礼监大印。恍惚中仿佛自己已经在司礼监坐堂,听所有人唤自己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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