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青又为他满上碗,静闲喝口,忽然想起来,问:“文选司郎中位置空缺,岑静逸等人推举些,都不是很满意。怕是得尽快找到合适人选,才好报送内阁。这事若不定,有些人总是活络。”
傅元青笑笑:“人选已经给你找好。待你入内阁后,春讲筳宴时便可查验。”
“哦?”浦颖好奇,“谁能入得傅掌印眼。”
“翰林编修,苏余庆。”
入阁之事定,浦颖便能安安心心喝酒。
他感慨道:“哎,多喝两碗吧,过今夜便要被叫做阉党从属。只是阉党二字是在难听。”
傅元青忍不住笑叹:“是阉人,你自然便是阉党。竟还挑三拣四,觉得难听。”
“要不再起个名字吧。好听点儿。什鸳鸯党、什桃花党,潇洒浪漫,才不负风流倜傥。”
“你可以起,只是不会有人叫。”傅元青点醒他。
陛下掌政后,便要清算。你这些年做这多事得罪这多人,是士林眼中钉,你身受腐刑,便已是你最大罪孽。届时,不论有没有罪证,无论你是否是为天下操劳。都没有以后。哪里还来得什归田园。”
“知道。”傅元青说,“个宫人,掌政十三载。若不被清算,谁肯为少帝操劳?”
“赵谨当年榻前托孤,就没有想要给你留活路。”
“这不怪先帝。”傅元青说,“他已尽其所能,保这江山不覆。亦尽己所能,让百姓可安居。未来……未来便托付给静闲。江山社稷,都在你肩头。”
浦颖眼眶红,凝眉半晌,抱拳躬到底。
浦颖想想也是,颇为遗憾作罢。
“什时候入阁?”他又问,“你最近不是被陛下厌弃吗?还能走司礼监脉入阁?”
“你若越过内阁递奏本丁忧,便不是於阁老和衡阁老之人。陛下正待用人之际,看到你丁忧奏本必会夺情,不止如此,让你立刻入阁圣旨也会同降下。”
浦颖皱眉:“小皇帝能想到这层?”
“陛下年纪虽小,可视野广袤、心思敏锐。”傅元青道,“你千万别小看他。”
“浦颖在此与你约定,入阁,决意以身开道。若有坎坷,必为天下先!”
傅元青伸出手掌问:“可要击掌为盟?”
“幼稚……都什时候小孩把戏。还击掌为盟。”浦颖嘟囔句,然而还是伸出手,与傅元青连击三掌,又紧紧握在处。
然后他们相视看,便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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