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揶揄调侃,不知不觉时候渐晚,往外瞧天擦黑,不会儿门上曹春盎进来,对帝姬和音楼行礼,复对彤云跪下,磕头叫声干娘,“儿子打发人抬肩舆来,顺贞门上停着花轿,等到宫外再给干娘换代步。”
彤云被他叫得发懵,张惶回头看音楼,音楼起身,亲自挽包袱递给曹春盎,笑道:“这是小春子礼数,该当。花轿既到就走吧,别误吉时。”
阖宫人都送她,等她上肩舆,音楼上去给她放盖头,在她手上握下,“别忘说话,到那儿好好,当心身子。得空常进宫来坐坐,再不然托人捎信进来,在宫里闲着没事儿,时候长没消息叫挂念
你添妆奁。”
彤云忙蹲身下去,“谢长公主赏,奴婢微末之人,劳动长公主大驾,真不好意思。”
帝姬扭过身子端茶盏,应道:“和你主子常走动,你出门,理应来尽份心,也不枉相熟场。只可惜咱们在宫里讨不得你喜酒喝,”探过去拉下音楼衣袖,“彤云走,料着你也寂寞。回头吩咐下去,今晚上不回毓德宫,在这里和你作伴。旁没什,万万别遇上万岁爷翻牌子才好。”
音楼有些难堪,“在宫里出名留不住皇上,你不知道啊?”
她当然知道,听旁人说酸话都听多少回,她那位姐姐虽然藏着掖着,所受帝幸却无人能及。皇上这会儿迁到西苑炼丹,据说步音阁悄悄跟着道去,这下子是老鼠落进米瓮里,要不是碍着她是南苑王宠妾,只怕老早就下旨册封。
帝姬想起她那哥子就皱眉头,亏他有这个脸,臣子女人,说霸占就霸占。南苑王怪可怜,走三个月,再进京发现物是人非,也不知是个什想头。
她抿口茶道:“皇上炼丹炼得正火热呢!据说打算造丹房,那个太宵真人常睡梦里溜达上天,说仿着太上老君来,你道好笑不好笑?前儿早上遇见皇上,他说炼成给送两丸尝尝鲜,可不敢。往里头加那些个乌七八糟东西,万吃死人怎办?”
音楼对炼丹很好奇,坐在杌子上打探,“你说真有长生不老仙丹吗?”
帝姬葫芦笑,“要有,秦始皇也不死。只知道皇帝玩物丧志不是好事儿,历朝历代你去瞧,哪个信佛信道人君能治理好国家?如今朝政他是不管,好在有厂臣,样样能帮衬上,否则这偌大社稷,干放着怎料理?知道他心里大约也忌惮,看元贞皇帝早逝,难免忧心起自己身子。要说那些都是假,修身养性才是延年益寿良方呢!”
音楼和彤云道笑起来,“可惜你不是个男儿身,要不也能支撑起大邺半壁江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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