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楼回敬她,仰脖子灌进去。拧眉嘬嘴,觉得花雕味儿不算太好。不过你来往几轮,慢慢服口,就咂出些味道来。
“你和厂臣是怎认识?听说很有意思。”帝姬托腮问,“他救你命是吗?”
她嗯声,低头道:“那时本该在中正殿吊死,是他提前让人把放下来,虽说他是受命于皇上,可心里真正感激还是他。没有他这会儿早死,也不能坐在这儿陪你喝酒。”
帝姬笑道:“缘分有时候说不清,没想到他最后娶你身边人,你也算做回月老。”
“是啊……”她屈起胳膊,把脸枕在肘弯上,喃喃道,“真好……你说彤云这会儿该到吧?那多人观礼,新郎新娘拜天地,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
彤云应个是,略躬躬身,排穗簌簌轻摇,她在盖头后面齉着鼻子说:“主子,奴婢去,您也要好好保重,过阵子定进宫来瞧您。”
音楼道好,往后退步,裹着红绸滑竿儿上肩,路寂静往夹道深处去。
帝姬也有些惘惘,直目送着,直到拐弯看不见为止。“回去吧!”她叹口气,“就这嫁,心里怪难受。”
音楼想象不出提督府眼下是怎样番热闹景象,定是客来客往、高朋云集。再看看这哕鸾宫,总觉冷清没有生气。还好有个帝姬陪着她,这月令,晚间已经点熏笼,音楼要壶酒,揭开笼罩温在里头,两个人坐在月牙桌旁,喝酒佐茴香豆。
她说得好好,突然顿下来,把脸埋进臂弯里,嘟囔句真困,可是帝姬分明看到她颤抖肩背和紧握双拳。她不好直隆通宽慰她,所以静静在她身边陪着她,是她唯能为她做。
音楼知道自己失态,缓很久才缓过来。酒气冲头,手脚发冷,脸颊却热烘烘燎人。她站起身挪到熏笼前,提起盖儿扣上
“荣安皇后死。”帝姬说,“来时候在夹道里碰见厂臣,他刚从中正殿出来。”
音楼打个寒噤,“死……”条人命就这没,突然有点看破生死意思。人活着,今天不知道明天光景,也许不小心命就丢。
帝姬呷口酒道:“死,死在中正殿,大概是赐绫子。这帝王家……说到底就是这回事儿。各人自扫门前雪,宫里本来就不能谈感情。荣安皇后与人不善是这样,换个老好人受难,其实也是这样……问你,你今儿难过?”
音楼被她问得发愣,稍顿下老实点头:“有点儿呀。”
帝姬不知道怎安慰她,因为她从来没向她透露过真实感情,切都是自己瞎猜罢。她捏着酒盏和她碰杯,“咱们没喜酒喝,自己也得找点乐子。来,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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