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他微微发怔,靠在那里不说话。上回匆匆见面,知道她不至于真发疯,没曾想是这样算盘。这丫头真沉得住气,明明早该打发人知会他,却直隐瞒到今天,是不是对他没信心,已经不再指望他?
他心头悲苦难言,佘七郎却大喜过望,“这是个万全之策,皇上疑心极重,哪怕再多嫔妃被劫,只要皇后在内,必定要往督主身上牵扯。若是照着娘娘意思办,戏演得以假乱真,皇上就是发难也摸不着首尾。”
他喟然长叹,撑着额头道:“叫她受这多苦,是无能。”
底下三人面面相觑,彤云忙道:“主子说,只要能和督主在起,吃再多苦也心甘情愿。她自己知道,光靠您使劲儿成算不大,要她自己出幺蛾子才能破这个局。督主明白主子心就成,先苦后甜,往后有是时候来补偿她。”
他不言声,凝眉思量会儿才对佘七郎道:“既这,先头计划暂且搁置。浴佛节那天是伺候,她要做什,也好从旁协助。”言罢摆摆手,“你们都去吧,让个人好好想想。”
人都散尽,午后日光懒懒照进来,落在伏虎砚台上。
他起身绕室踱步,渐次沉淀下来。现如今是彻底看透,权势对他来说不过如此,即便万万人之上,依旧是个替人卖命奴才。只要她能从宫里脱离出来,他定带她远遁。这些年该受苦受够,该享福也享尽,宫廷没有给他带来什益处,唯收获就是救下她。他穿蟒袍,系玉带,顶是太监头衔,所幸她不嫌弃他,才能成就这段姻缘。
瞻前顾后太多,幸福从指缝里溜走,待要抓紧却来不及。吃堑长智,这回定要牢牢把握住。他蹙起眉思量,大小琉球进犯为他提供好时机,朝廷派出去使节是个只会夸夸其谈蠢物,倭寇依旧会在海上兴风作浪,最后出兵也是必然。太平盛世受限制太多,乱世里却有逃出生天希望。艘福船上混进个不起眼小兵,离开大邺疆土便天大地大,所以眼下只要助她把戏演好,他们甚至可以带上身家走得不慌不忙。
他走回去,仰在躺椅上悠悠笑起来,不鸣则已鸣惊人,这丫头是员猛将。叫他痛过、悲过又重燃起希望,这个浴佛节,变得前所未有令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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