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牵起唇角笑笑,“就像您说,他不过是个太监,清粥小菜不能吃辈子,你才是正头夫妻。以前和他千丝万缕牵扯不断,其实早就乏,现在切从头开始,是老天爷怜悯,给这机会。越性儿断,皇上不
厂夜审瞿良贪污案,这会子接奏报已经去。”他咽口唾沫,小声道,“奴婢风闻,肖大人得消息慌得不得,几回要冲进火场救人,都叫底下档头拦住。皇上知道,娘娘在楼里挂好几层帷幔,着起来比捻子还好使呢,火星子呲溜溜蹿上房梁,殿顶都是木柞,这烧,可不坏菜嘛!锦衣卫披湿毡进去搜寻,头造儿没找见,第二造儿进去……找着。”
他吞吞吐吐,皇帝恨得拔高嗓门:“怎个说法?再回不明白就给朕到上驷院养骆驼去!”
崇茂吓得缩脖儿,迭声道是,“娘娘和跟前伺候宫女宝珠都给找到,可……因着耽搁时候,救出来人已经没法瞧。”边说边抹眼泪,卷袖擦鼻涕,呜咽道,“万岁爷您节哀,这也是命。原以为娘娘离坤宁宫能缓和点儿,谁知道闹这个收场。娘娘凤驾西去,对主子来说是天大伤心事,可转回头想想,娘娘这也是超脱。病这程子,到起火,都糊里糊涂闹不清自己是谁,满口谵语吓唬人……”
皇帝木然站着,晚风有点凉,迎面吹来,吹瑟他眼睛,他垂着双肩喃喃:“朕皇后,死……”
“有涅槃才得重生。”身后人过来,和他并肩而立,蹙眉看着远处火光,语气无关痛痒,“被别人占据躯壳,付诸炬也没什可惜。昨日之事,于看来已经远,如今从头开始,故人相见也争如不见。常在想,您封为后究竟是出于什目,想得太多,自己也闹不清。可知道,至少您在花园里见到,那时候心是真。在手绢上题字、把从中正殿救下来,这些都是真。”
皇帝骇异地盯着她,“你在说什?”
她晏晏笑,略低下头,那形容儿恍惚和他记忆里人重合,只是换张脸孔。她转过身来,把手放进他掌心,“皇上,您瞧像谁?间屋子住两个人,是音楼,也是彤云。这说,您怕不怕?”
皇帝觉得不可思议,“这又是演哪出?”
她并不答,檐下风灯摇曳,晕染她平和眉目,“这动荡人间,有什是不可能?音阁九月里生,您别忘说过话,把孩子抱来抚养。还有那尸首,不要去看,看徒添伤感。只要还在您身边,这就够。”
皇帝将信将疑,总觉哪里不对,然而吃药,很多事混沌不明,但有点还耿耿于怀,“你爱是肖铎,这好机会,为什不回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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