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之前。
医院前三个街口的地方出了非常严重的车祸,外科人手不够,需要从他们科紧急调人前去救治心脏大出血的伤患。
整个医院已经乱成一锅粥。
头顶手术台的灯光一开一灭就是一夜过去。
手机屏幕静悄悄,她没有回任何电话给他.
她是真的累了。
夜色降临。
期间圣彼得堡来了电话,接着怀礼给南烟打过去几通都没人接。也许是太晚了,也许她已经睡了。
也许就是单纯地不想和他再有所瓜葛。
所以怎么会是他的。
喜欢他这么多年。
得到过,失去过,执著过,强拗过,崩溃过。
也真的很累了。
他说过她幼稚,说她花钱找南烟去骗他幼稚至极。
她也的确十分幼稚,幼稚到曾经骗他怀孕,想用什么牢牢地将他绑在她的身边,永远永远不要离开她。
“——这么多年了,我很累了,怀礼,”晏语柔叹了口气,顿了顿,欲言又止,“算了,随便你干什么吧……我挺累的,今天逛一天街——总之,别让我看到你们。”
她说完放下杯子,又回到卧室。
“婚纱照拆了吧,爷爷也没空来突击检查,你看你一脸不情愿,搞得我要杀了你一样。”
怀礼始终没说话。
晏语柔嘴上说随便他,却是满心乱着,回到卧室,躺在他的床上。
声地说:万一呢?万一是呢?怀礼。
总有万一吧。
她曾问过他喜不喜欢小孩,他只乏善可陈地说还可以。
其实他很喜欢小朋友。
可是。
南烟明天晚上就要出发了。
昨夜又画画
怀礼兀自笑笑,有点嘲弄自己的多想。他又敲了会儿电脑,回了几封邮件过去,一阵电话铃划破他心绪短暂的宁静。
他还以为是她。
结果是医院打来。
怀礼看着屏幕,心底不觉腾起无边失望。
他摘下眼镜,揉着太阳穴沉淀思绪,好一阵才接起来,可没说两句,立刻起身,去门边匆匆穿好衣服赶往医院。
尝过他的好,就有了独占欲。
她现在就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希望那个孩子千万千万不要是他的。
不要是他的。
他那么小心的人,也不会是他的。
晏语柔闭上眼催眠自己,不知多久就睡了过去。
嗅了嗅床单的味道,淡淡的雪松香气。
沁人心脾,蚀骨入髓。
令人贪恋。
她蓦然想到十三岁那年他出现在晏家大宅,她站在二层,眉目清冷的翩翩少年从一层望向楼上的她。
她从那时就开始喜欢他了。
怀礼缓缓地睁眼,看向晏语柔:“你去日本多久。”
“怕我回来太早坏了你们的好事?”晏语柔端起杯子喝水,眼角轻挑,循循地观察他。
怀礼看着她。
好像肯认了她的想法。
这无疑是残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