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原神容微动,毕竟屈太傅说到他心中最深隐秘打算,他垂眸道:“老师所说,朕记着。”
屈太傅伸手拍拍姬冰原手背:“老臣知道,这些道理你都知道,那两人,无非也就是宗室子、闲散勋贵,说白都是皇上自家人,皇上处置自家人,旁人说不上什,臣料皇上自有分寸。”
姬冰原道:“是,实是北楔那边似有战启之兆,朕没什时间和这些蝇营狗苟汲汲营营之人纠缠,打压河间郡王,发落承恩伯,是要腾出时间来对待心腹大患,也省得养大这些人心,又歪缠生出枝节,少不得用些雷霆手段,震慑这些小人。”
屈太傅吃惊道:“竟有此事?如此,皇上确是要重视,天下是
承恩伯才进京就仓促离京返回江南事在京里很快又悄悄传出来。
虽则不如河间郡王被责罚事轰动,但也在不少人家里头引起惊诧,好事之人去打听,自然无所获只依稀知道似是江南老宅有长辈病重,这才匆忙赶回。
但仍然有些有心人打听到承恩伯走之前还在金葵园拍下副曾庭云古画,而那日据说庆阳郡王和昭信侯也在。少不得有人怀疑承恩伯是否又开罪昭信侯,但庆阳郡王那里口风丝不漏只是笑着说些闲话,到底打听不出。
只有屈太傅进宫趟,见姬冰原次。
姬冰原倒是知道屈太傅意思:“老师不必太过担忧,朕知道分寸。”
屈太傅道:“从前,老臣觉得皇上脾性太过冷些,雪质孤高,到底缺些烟火气,如今有伴儿,是多些人情味,但如何近日屡屡施展激进手段,昭信侯那孩子老臣看着是个品性极好,皇上若是为他好,倒是替他累积厚德,养望存善,才有长远福报。”
姬冰原道:“朕知道,实是他们逾越在先,朕不能忍。”
屈太傅笑道:“皇上贯器量宽宏,气度深沉,如今倒是斤斤计较起来,想来是有心爱之人原因。河间郡王贤名在外,承恩伯又是您母族长辈,皇上烛照千里,自然是看出他们不贤昏聩之处,但世人庸俗,未必能察。皇上便是不能容,也当费些心思,摘出昭信侯,再缓缓教他们露出短来,举制之,岂不两全其美?”
姬冰原道:“帝王之术,原是治天下,却不是用来爱人,朕有心爱之人,不能容人欺之毫厘,若不借此立威,还要教他吃更多委屈,朕国之君尚不能护人,何必为君?”
屈太傅叹息道:“皇上,当日汉哀帝爱董贤,贬黜三公,高官厚禄,无所不赏,甚至临终禅让,其结果如何?皇上若为昭信侯长远计,当虑之深远,使其自立于世才好,况且老臣看昭信侯并非那等贪恋权势之人,你要给,也要看各人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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