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没理苏大为话里暗讽,仰头双眼微闭,似乎陷入回忆中。
过片刻,他才开口道:“炀帝末年,天下崩毁;隋失其鹿
苏大为微微欠身致谢,却并不碰那个茶杯。
谁知道这茶里,有没有加点别东西。
自从上次在苩春彦那里,吃过次亏,苏大为是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长孙无忌视线从苏大为面前掠过,面上无喜无怒,伸手将自己面前茶杯拿起,轻嗅口茶香,又吹吹,然后浅尝口。
他喝茶姿势十分讲究,右手拇指和食指轻捏着杯沿。
沉默片刻,苏大为向他抱拳道:“国公,若……”
“你听讲个故事吧。”
长孙无忌拿起两个茶杯,放在面前小木几上。
在他右手边,有个红泥小炉,上面正烹着茶。
长孙无忌伸手提起炉上茶壶,替两人倒上茶。
停停,没等苏大为回话,长孙无忌接着道:“你想要什官职,什样权力,陛下给不你,能给。”
这话已经有些逾矩,但长孙无忌不在乎。
此时,此地。
移动马车,单独两个人。
此番谈话,只有天知地知,苏大为与他长孙无忌知,又有何惧之有?
能让长孙无忌主动招揽人绝不会太多。
他身份、实力,已经足够强大,就算不招揽,主动求依附者,多如过江之鲫。
更别提还是屈尊降贵,主动说出这种话。
但是对苏大为,长孙无忌第次起爱才之心。
“手下人才很多,但是似你这般,有急智,能勇于任事者,手都能数过来。”
左手大袖挡在杯前。
整个动作十分优雅,富有贵族礼仪。
“好茶。”
长孙无忌赞声:“只有知音能懂。”
“国公,知音天下又有几人呢?”
碧绿茶汤随着车厢阵阵颠簸,却始终没有溢出来。
空气里充满浓郁茶香味。
“茶能解忧,能让人忘俗,也能让人真正沉静下来,品味世间甘苦。”
长孙无忌伸手示意:“请饮茶。”
“谢国公。”
苏大为眼中闪过复杂之色,他摇头道:“国公,陛下给不,你也给不。”
这话说出来,车厢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长孙无忌脸上依然带着笑。
他手里揣着铜制手炉,手虽热,心里却寒。
甚至连笑容里,都透出丝冷酷味道。
长孙无忌盯着苏大为,眼露热切:“来这里,能给你想要切。”
“国公。”
苏大为缓缓道:“只是个不良人。”
“哈哈,太宗曾言,唯才是举。”
长孙无忌豪气万千般笑道:“虽不如太宗,但也有容人胸襟,只要你有才干,能为所用,便能给你施展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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