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却厌烦“啧”了一声,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没出息的……跟我来!”
住了声音:“你来这干吗?”
夏如茵不想说,可事情闹成这样,肖乾定是能从旁人口中问出来。夏如茵只得道:“我……我来找刘公公,请他出府帮我买脂粉,我在这等他回来……”
肖乾深深呼吸,到底没压住情绪:“我这般小心养着你,就是想让你活久点。你倒好,为了这点小事,便不爱惜自己身体?!这般不知轻重,是要我也将你关起来吗!”
月色不佳,夏如茵看不清肖乾脸色,却能猜测他定是气坏了。事态走向如此相近,夏如茵觉得,肖乾也要像夫人那般批评她了。他会说夏如茵,我是为你好,你何时才能听话懂事些,你何时才能不给我们添麻烦。
夏如茵觉得她的心愿在“为你好”几个字面前,实在是无足轻重,可心底深处有什么微末颤动燃烧,夏如茵还是伸手,抓住了肖乾袖口。
夏如茵攥着那一角衣袖,轻声道:“九爷……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我的妹妹八岁便能画妆,我却只能看她画妆。十岁时我最后一次出府,就是参加表姐的及笄礼,遇上的贵女都是盛妆打扮。表姐唇上点着朱砂,指甲染着蔻丹……好漂亮。”
“回府后,我求了夫人几次,夫人应允我只要我听话,及笄那日,便让我妆扮一回。我一直等一直等,身体越来越差。我好怕自己活不到及笄,可我熬到了。然后及笄前,夫人找到我,说你身体这般差,这及笄礼,便不办了。”
她停顿许久:“许是记挂太久,心愿就成了执念。梳妆对我来说,不是小事……”
肖乾任她抓着,沉默着,没有说话。夏如茵心里乱糟糟的。她觉得自己好没道理,她心里如何想,她有执念,都不过是她的想法。在旁人眼里,比得上她的性命重要吗?
夏如茵松了手,茫然垂头,喃喃道:“对不住九爷,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