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摔打下来的谷粒就混着稻叶装满了整个木斗,许空山把木斗拖到田边出斗。一担担稻谷从田间运到晒场,到处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胡立伟的汇款单是在陈晚生日的前一天到的,汇出地址是省城,许空山第一时间把钱取了,转存到信用社。崭新的存折上有了第一条存取记录,许空山看着上面的余额,心里瞬间踏实了。
许空山留了四百没存,加上他前几次卖药材挣的,刚好能把欠陈前进的钱还了。
“陈叔,这是还你的钱。”许空山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还钱,六十张大团结有新有旧,叠起来的厚度跟食指侧面的宽度差不多。
中午一两点的时候太阳太大,他们一般会歇个午觉再下田。
柜台坐下写好办存折的单子,新鲜出炉的存折带着新鲜油墨的味道。
办完存折陈晚拿着通知书和户口本等资料去公社办理了入学要用的手续,例如迁户口、转粮油关系之类的。
村里人均无比羡慕陈晚即将拥有城镇户口,但陈晚反而有些遗憾,迁了户口,明年土地改革他便无法分到属于自己的地了。
许空山同样是来办入职运输队的手续的,没有公社开的证明,他无法买火车票进城。
办理手续的过程非常顺利,尤其是陈晚,准大学生的身份让他得到了工作人员的优待,许空山沾他的光,也得了杯茶水。
“你还我这么多干什么?”陈前进从钱的厚度推测出这里肯定不止三百,他接过钱,数了三十张,然后把剩下塞到许空山手里,“叔从来没想过要你还双倍,再说你把钱都给我了,去了省城你花什么?你又转不了粮油关系,将来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为了让运输队的工作来源更加合理,陈晚替许空山编了个有药材老板用四百块和工作名额换走何首乌的借口。
倒卖药材在目前的政
从镇上回来时路过一组,农田里大伙干得热火朝天,山外和山里的气候略有差距,一组的稻子熟得早一些,雨一停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收割,而陈晚所在的二组则是在明天,恰好赶上好天气。
陈晚做了几副袖套,稻草叶的剌人程度不亚于麦芒,五月收麦穿长袖勉强能行,八月再穿就要热死人了,短袖配袖套才是最佳选择。
秋收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奋战,天蒙蒙亮,没有吃早饭的人们就带着工具出发到了田间,唰唰的割稻声响起,约莫空出两米见方的位置,男人们挽起裤脚推着木斗下田。
与麦收不同,水稻的脱粒是在田里进行的。用竹子和布做的斗席将斗围住,防止谷粒在摔打的时候飞出去。
水的浮力减少了拖拽木斗的阻力,许空山一拉,木斗便前行了好长一段距离,跟他分到一组的男人忍不住笑:“跟大山一起拖斗力气都要少使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