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然抬眼看他。
他要睡觉,眼皮渐渐阖上,语速越来越慢。
“
沈修然视线在他脸上停留时间稍微有点久。
再回到伤处,松垮衣领往下拉到露出大片皮肤,躺着人没有点防备意识,即便这样也能睡得安稳。
沈修然眼中闪过暗色,眉间皱得更深。
上药人失手,下力气用得有点过头,江妄在痛觉支配下咧咧嘴,迷糊想睁眼时,听见坐在床边人用低沉冷调声音叫他名字。
“啊?”他眼睛都没睁开,下意识应道。
江妄困。
不再是身体自保护下催生困意,是真困,意识逐渐模糊,眼皮也开始打架。
“明天早上是不是还有听写啊?”
“嗯。”
“语文课文还是英语单词来着?”他自言自语:“不过好像两个都没背。”
惶恐。”
“所以呢。”
“所以就要对你说声感谢你,亲爱室友~”江妄拖长尾音,结果把自己给逗笑,两眼弯小月牙。
沈修然只是掀掀眼皮,放下他手,简练吐出两个字:“肩膀。”
“哦。”江妄嘴里说着惶恐,动作点也不含糊。
“是不是今天换成别人,你也这样让他帮你上药。”
江妄现在脑筋不清醒,句话在脑袋里面来回过好几遍才能明白意思,更别说品出话里其他不易察觉意味。
“不是吧。”他语调很慢,给出最直白单纯答案:“好像只有你可以,别人……唔,不太行。”
“为什。”
“因为只有你知道是只脆皮鸡啊。”江妄说:“惨样只有你能看,在别人面前,还是刀枪不入猛男,而猛男,是不受伤。”
脑袋沉,偷懒闷头靠上人家肩膀:“试卷都还没做完,哪有空背书……都怪何为,耽误宝贵青春……”
沈修然动作顿下,时间拖更慢。
上肩膀就只剩后背。
江妄慢吞吞趴到床上,侧过脑袋枕着手臂,这个姿势更让瞌睡虫奋起肆虐,闭上眼睛没过几分钟已经陷入半梦半醒。
嘴角抿着,双眼阖乖巧,睫毛掩下小片阴影,比醒着时候安分太多,孩子气也更重。
他穿仍旧是沈修然睡衣,猛男娇羞不好意思全脱,就解开最上面两个扣子拉开衣领,露出半边肩膀。
暗色衣料将皮肤衬更加冷白,让那块青紫越发明显。
美好事物遭到破坏总是令人唏嘘心疼,但是此情此景下,不免让人生出点儿别,更复杂不可言说心思。
沈修然眼神暗暗,眉头也跟着轻微皱起,有些不悦,但不知从何而来。
跟冷漠表情恰恰相反,他上药动作很轻,沾药水棉签触到皮肤再点点晕开,凉飕飕,基本感觉不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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