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无论重来多少次,他都不可能放开仇恨,任由那个人在逼死母妃后,仍旧做着他那逍遥快活痴情帝王。
只
少顷,他面色微妙打断李全儿话,沉声,“你先退下去吧,朕个人待会儿。”
想起来黑历史太多,他需要个人静静。
……
…………
带到殿内空旷下来,陈因盯着手里怀表看阵儿,从袖里摸出块竹片。
“……但是老奴素日里看着,总还记着他刚抱来时候,才那大丁点儿,啃着手指头对老奴笑。”
“……”
“……就是他再大出多少去,在老奴眼里、这也还只是个孩子……”
……
…………
往死里夸。
他最后掐着嗓儿总结道:“……安国侯这礼,可真真是费心思。”
正坐着青年不辨喜怒地哼声。
李全儿琢磨着这是不是还没夸到位让人不高兴,却听那位哼完接着道:“在这上面费心思有什用?哄孩子玩意儿。”
李全儿:懂,这还是怨人没回来。
玩意儿也越来越多,但是这怀表还仍旧是个稀罕物,现在陈因手里这精巧也是独份。
虽说如此,给帝王献上来贺礼哪个又不是独份儿呢?
论巧思、论价值、论吉祥寓意,这怀表都排不上号,又何德何能被皇帝随身带着时不时拿出来把玩……
但话可不能这说,还得看送这礼是谁。
见陛下盯着这怀表看,李全儿忙带着笑开口——
——这是份照身帖。
当年谢公让他选择身份。
他将选定那份照身帖递还给叔父,另份却不知出于什心情、保存下来,直贴身留到现在。
他摩挲下这因为经年累月摩擦已经变得光滑表面,人有些出神。
陈因其实并不后悔当年选择。
啃手指头、吹鼻涕泡,被小伙伴揍得哇哇大哭、回来找长辈……
陈因稍微沉默会儿。
他忍不住开始回忆,自己当年在叔父跟前没干出什类似蠢事儿吧?
陈因:“……”
“…………”
……但这话可不能提,提就是捅马蜂窝。
他连忙挤出个满脸褶儿笑。
“老奴斗胆说句僭越话,还请陛下饶恕则个……”
“……这孩子不管多大,在上辈儿眼里都是孩子……”
“奴在宫外有个养子,这几年到长个儿岁数,好像就转个眼儿功夫,比老奴都高那大截。”
“这东西精巧,老奴活这大半辈子就没有看见过这精致玩意儿……”
“……您瞧瞧上头这雕花,跟御花园里花活似……”
“……”
“……您瞧这刻字、大家风骨啊……”
……甭管怎样,夸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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