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轻盈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林铮略挑眉,放下书揉揉手腕:“终于有时间来看老夫?”
上官雩拎着食盒进来,穿着身骑装风尘仆仆,面上担忧在看到林铮时散去些,笑道:“才回宫,听说消息,就直奔竹韵阁来。”
“小伤,不碍事。”林铮安慰道,“想杀老夫还早百年呢。”
上官雩也不拆穿他强要面子,盛粥和小菜,把桌子挪到林铮床前,等他吃完午饭,又给他找来想要书。
林铮有点奇怪:“无事不登三宝殿,丫头这殷勤,你不会也中毒排队等老夫救吧。”
原位,他懊恼地撕开信封,然后在傅秋锋满篇郑重而决绝话语中愕然怔愣。
“罪臣傅秋锋,参见陛下。”
“陛下言,臣喜不自胜,亦甚为惶恐,喜自是得陛下垂怜,惶则惭愧臣德不配位,令陛下烦扰不安,请恕臣愚钝,再容臣为昨日莽撞冒犯请罪,但臣无悔,唯有叩请陛下原谅。”
“今臣自作主张不告而别,绝无逃避之意,更无危及大奕之举,望陛下见此信时稍作冷静。”
“臣反思良久,忠义与私情仍不得两全,陛下训斥之语言犹在耳,臣深以为然,唯有出此下策,以证臣之决意,若臣寻到解药全身而退,请赐臣伴君左右之殊荣,若臣遭遇不测,也请陛下以苍生为重,不可轻易迁怒,保重龙体,再想他法找寻解药,但有点私心,望陛下将内台令牌长留身边,除此以外别无他求。”
“看您脸色,哪敢再给您找事做。”上官雩调侃道,“要回去。”
林铮愣:“那就回呗,有小鹿照顾……你是说
“罪臣傅秋锋,顿首再拜。”
容璲攥着这张信纸离开霜刃台时,脑中仍回荡着傅秋锋清朗严肃嗓音,仿佛亲眼看见傅秋锋在书灯下提笔措辞时模样,他慢慢勾勒出记忆细节,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天垣门前。
朝臣们没有比他更解醴国,他深知没有内应毫无解就潜入王城九死生,他几乎想要直接策马去追回傅秋锋,告诉他自己半张脸远没有他安全重要,但他也同样深知傅秋锋本领,如果傅秋锋不想被人追踪,就定不会留下痕迹。
那块内台统领令牌现在成千斤重负,压人喘不过气,不为人知悔意和埋怨丝缕钻出,容璲愣会儿,艳阳洒落在平坦开阔大道上,石板苍白炫目,放眼望去笔直尽头空无人,只有风声音,他抽动下嘴角,笑得怪异,骤然间在此时此刻感到无与伦比失落和孤独,仿佛被这空旷广博天地抛弃,越发渺小而无所适从。
另边,竹韵阁内,林铮毒终于化消差不多,清醒时间多不少,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端着古书眯眼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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