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什然后?”
兰亭颇是不解,江倦只好低下头,攥紧薄被,慢吞吞地问他:“王爷没说什吗?”
说,但是那番话,兰亭可不敢讲给江倦听,她思索片刻,答
兰亭:“可是……”
尽管心里害怕,深吸口气,兰亭还是问出她疑惑:“若是公子想好,他……还是害怕,没办法接受呢?”
“那就是没想好。”
薛放离阖阖眼,神色染上几分晦暗,“再接着想。直到他想好为止。”
兰亭嘴唇动动,到底什也没有说出来,她愣愣地看着薛放离走远,男人身黑金色衣袍,矜贵不已,神色明明冷漠到极致,可不知道怎回事,兰亭却觉得他也在惧怕着什。
拎起睡在旁猫,薛放离放下罗帐,走出来,他语气冷淡地问:“回来以后,他……怎样。”
兰亭听就知道这是在问江倦情况,她摇摇头,“公子不太高兴。”
薛放离“嗯”声,“看好他。”
说完,他抬脚就要走,好似来这趟,只是为与兰亭交代这声,兰亭双手紧握,在心里纠结好会儿,才鼓起勇气说:“殿下……”
薛放离脚步顿,没什表情地看着她。
只手却还在喂他吃。
“不吃。”
“不要,真不要。”
“王爷……”
罗帐被风吹动,悠悠然地晃动,江倦睡得并不好,不停发出模糊呓语,到后面,几乎是在低泣,不知道过多久,终于有人撩开飘扬轻纱。
这个下午,江倦直在睡觉,可他也直在做噩梦。
彻底醒过来,已是华灯初上时。
这觉真睡得江倦很累,他恹恹地坐起来,恍好会儿神,才扯起薄被,可是东看看西看看,都不见小猫,江倦问兰亭:“团子呢?”
兰亭轻声道:“方才王爷来趟,把团子送回去。”
江倦愣,安静好半天,才“哦”声。
兰亭眼皮跳,还是把打过无数遍腹稿话说出来,她恳求道:“您不要这样对公子。”
“您不能关他辈子。”
“为什不能关辈子?”
薛放离语气冷淡,“他日不想好,本王就关他日,辈子想不好,本王就关他辈子。”
“最开始本王说送他走,是他自己不肯走。”
床上,少年蹙着眉心,睡得很不安稳,他睫毛被水汽打湿,是真哭场,还是被噩梦吓哭。
薛放离垂眼望他,本要伸手揽过江倦,只是手指将要触及江倦之时,又是动作顿。
连做噩梦都是他。
算。
不敢抱他,更不敢再如往常般安抚他,薛放离替江倦拭去眼泪,最后俯下身来,克制地、轻柔地在他睫毛上落下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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